段昭庭答得直接。
“段昭庭，我能做什么壞事？”
蘇時年輕輕推了他一把，“你去睡覺吧。”
他沒用什么力氣，段昭庭巍然不動。
“我不困，你睡吧。”
蘇時年眉頭一跳，不困怎么行，都快十二點了。
又要吃藥嗎？
他頂著發酸的眼睛對段昭庭說：
“我也不困，我準備看冥想視頻，你想跟我一起看嗎？”
段昭庭沒點破他躲閃的眼神，“去哪裏看？”
蘇時年退后一步，進了自己的房間，“你進來嗎？”
門被蘇時年關上，他將電視連上了電腦分享，很快出現了一個練習冥想的視頻。
段昭庭對這些不感興趣，他掃了一眼桌上的書本，還有沙發上的幾件衣服，最后把視線落在了床上。
“我可以上去嗎？”
蘇時年點點頭。
電視裏還在放著引導冥想的聲音，蘇時年心不在這上面，電視播出的效果一般，他還在考慮要不要關掉電視，將電腦搬上床，再帶副耳機。
“怎么突然想看這些？”
段昭庭的下一句話就讓蘇時年意識到他今晚做得挺明顯的。
“專門給我看的？”
蘇時年和他倚靠著同一面軟墻，腳下是同一床真絲被，屏幕上的冥想指引好像都在這一刻飄遠了，他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身邊的溫度。
“是不是？”
蘇時年曲著的雙腿伸直又迭起，他側坐著看向段昭庭：
“是。”
“我看到你房間裏有褪黑素，雖然褪黑素沒什么明顯的副作用，但我就是想看其他方法對你有沒有用。”
段昭庭從蘇時年的手邊拿過遙控器，將電視關了。
“沒吃過幾次，只是倒時差用的。”
段昭庭沒問他什么時候看到的褪黑素，蘇時年側過臉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好像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哦，那就好。”
周遭寂靜，除了呼吸聲，什么都沒有，他只要動一下，就可以貼到段昭庭的手臂，只要一躺下，他們就是同床共枕。
“段昭庭，那睡覺嗎？”
他不自覺地問出小心翼翼的感覺，還能聞到段昭庭身上的苦橙味。
蘇時年穿著柔軟的棉質睡衣，帶著點清新溫和的沐浴露香氣，床頭那盞燈照出乳白色的燈光，照得他眼眸烏潤，段昭庭從那雙黑亮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
“我不用走嗎？”
說話間，段昭庭已經伸手關掉了他這邊的床頭盞燈。
蘇時年搖頭：“不用。”
算起來是第一次睡一張床，但幾乎沒有旖旎的氣息，反而是一種靜水流深的安定。
蘇時年膝行了幾步，將床尾的被子拉到這頭，分給段昭庭一半。
“我關燈了。”
段昭庭說好，之后就是黑暗，蘇時年將窗簾遮得很嚴密，連紗簾都拉得緊緊的，一絲光也透不進來。
極度的黑暗裏，聽覺變得異常敏銳起來，蘇時年在黑夜裏睜著眼，試圖從段昭庭均勻細微的呼吸聲裏判斷他有沒有睡著。
“蘇時年。”
冷不丁被叫了名字，蘇時年下意識換成側睡的姿勢，腿也碰到了段昭庭，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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