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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7）（2 / 2）

賀茨不和李文絮在公共場所約會是有理由的。李文絮是刑警，身份特殊，賀茨闖蕩多年惹了一身腥，連帶著身邊鄒悅一干人等也沾上了黑色的污點，其他人也就算了，文絮可千萬不能被扯進(jìn)來。

當(dāng)一個男人對女人產(chǎn)生保護(hù)欲的時候，他多多少少已經(jīng)陷進(jìn)去了。賀茨只恨當(dāng)年上了朱雀的當(dāng)，陰差陽錯和‘冢人幫’搭上了邊，朱雀那個人，是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的。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心靈感應(yīng)，辦公室的座機電話忽然響了，賀茨生怕是警察，滿心惶恐地接聽，卻是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聲音。

“阿茨……”李文絮聲音如同暴雨敲打下的柳葉，破碎而又不真實，“阿茨……快逃??！”

半小時后，黃驍帶人沖進(jìn)干景集團(tuán)總裁辦公室，就看見賀茨端端正正地偎著沙發(fā)，露出一種介于張狂和人畜無害之間的笑容，像是等著他們來抓似的。

“賀茨是嗎？南臨公安局的，”黃驍亮出了證件，厲聲道，“現(xiàn)在懷疑你犯有故意殺人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說完黃驍抬手一揮，弟兄們一擁而上，前后左右把賀茨圍了個嚴(yán)實，打頭的刑警見他沒有反抗的意愿，俯身拷住了他的雙手。

賀茨驀然抬眼，絲毫不見慌張，老神在在地說：“警官，我冤枉啊?！?

黃驍莫名覺得這家伙的眼神瘆人，不自在地移開眼：“回局裏有的是時間給你解釋，帶走！”

賀茨神情頗為悠閑，慢吞吞地被刑警拽著走了。

這次逮捕行動局裏派了不少人，門口圍攏一圈黑壓壓的人民警察，聲勢頗大，尋常人沒犯事兒的定然會大聲申訴，心裏真有鬼的，或真或假也會叫屈幾句，賀茨卻始終一副無波無瀾的樣子，不像是殺了人，又不像沒殺過人。

黃驍原本篤定季尋的推斷，這會兒倒也有些不確定了，他最后一個走出大樓，此時日落西山，夕陽下有道熟悉的人影，黃驍忙不迭快步向他跑去。

“老賈，你怎么也過來了？”

賈亮志瞅著賀茨前呼后擁地上了警車，這才收回眼，淡淡道：“他就是‘金蛇’？”

賀茨雖然保養(yǎng)得宜，但真實年齡也三十好幾了，如若他真是那個曾經(jīng)在各省都翻起過風(fēng)浪的人，似乎哪裏都說得通。

但賀茨畢竟還沒認(rèn)罪，黃驍也不好斷定，囫圇點頭道：“可能吧。”

賈亮志沒說什么，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場面話而已，黃驍卻莫名聽出了幾分誠懇，不過老賈向來是個實在人，不懂什么彎彎繞繞的，能這么關(guān)照后輩也實屬正常。

包括王靖、崔韋東、薛新照，不到一周時間連續(xù)三人被殺，案件很快上升為“特大”級別，負(fù)責(zé)審訊的刑警除了季尋之外，還有南臨區(qū)公安局的兩位局長。

賀茨的態(tài)度卻出人意料，問什么答什么，事無巨細(xì)，除了中間說得口渴求了杯水喝之外，全程表現(xiàn)得像只無辜受冤的小白兔——

“二十號晚上——也就是王靖死的那天，你在干什么？”

“出差剛回來，在機場就被客戶攔住了，非要請我吃飯，你也知道我們做地產(chǎn)的，總有數(shù)不清的人情送上門來，坐到我今天的位置，應(yīng)付這些實在分身乏術(shù)，可又沒什么辦法——難道買賣能不做了么，你說是不是，警官？”賀茨扯過一張紙巾，寫上一間餐館的名字，“你們要是不相信，去查監(jiān)控，或者去問恒昌的王總就知道了……不過那晚沒喝酒，聊到八點飯局就散了，我就直接回家了?！?

局長摸著他那顆光禿禿的鹵蛋頭，愁得頭皮都快被撓破皮了，皺眉問道：“誰能替你證明？”

“送我回家的司機小張，唔……說起來有件事挺不對勁，那晚不是下著暴雨嗎，一般這時候小張都會在我家一樓的客房歇下，方便第二天早上送我去上班，可那晚他堅持要走，說約了女友吃飯，好像……是去國際金融大廈吧，用得還是我們集團(tuán)的專用折扣呢?！?

局長和副局長互相交換了一個閃爍不定的眼神，無聲宣告著彼此的一頭霧水。

“小季啊，你不是說，已經(jīng)確定賀茨是兇手嗎？怎么又對不上了？”局長委婉地表達(dá)他的不滿，“我都快被搞糊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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