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儀將手按在了海利的肩頭，他換上自嘲的笑，嘆了一聲，抬眸時睫毛往上翹，無奈道：“我們的命運由不同的莎士比亞決定，在書翻到那一篇章前，我們只能等。”
海利怔然不語，眼看著游儀要經過他走下臺階時猛地扯住游儀的袖子，“你不能救他們嗎？我是說，他們那么器重你，或者……你再送一批人進去？”
“你愿意進去嗎？”游儀微笑稍微低頭，低垂的眼自下而上打量他，海利略帶窘迫地面對他的逼問，啞口無言。
“你不愿意去，會有人愿意去嗎？”游儀盡量溫和道，可還是不免顯得咄咄逼人，
“我保證的不會出意外并不包括他們不會出意外，我能保證的部分已經順利完成了，至少a區不會被過分追責。接下來的事情，我能管的不多。”
像海利這樣的人，一句話決定他人的死太輕易了，游儀生硬地揚唇，抬手扯掉海利攥住的袖子，與他擦肩而過。
莎士比亞就是這樣決定他人生死的，所有見死不救的創作者，都在創作他人的死亡。海利抱著這樣的心思，只是在徒勞創作他人的死亡。而殺死真實的人，比莎士比亞殘忍一萬倍。
游儀往手心吹了一口冰冷的白氣，經過所有聚焦而來的視線依然能夠熟視無睹。推開門，他開始這個點想該去哪裏找談躍爭。
“今天叫你去拿藥，去了嗎？”游儀問。
“去了，我上午吃飯后在健身房待了兩小時，然后去拿藥。吃藥之后做了飯，湯還在燉，就是送來的調料太少，花椒之類的辛辣，我怕你不喜歡，沒放什么調料，燉的瘦肉湯。”
“感覺好一點嗎？”
“好很多了。”談躍爭將他的手捂在掌心裏，反覆搓弄，不見起效，索性將這人冷冰冰的雙手握著放到自己衣服裏暖，“你最近總是手腳發涼，是不是有點貧血，我們今天去醫生那裏看看好不好？”
游儀側躺在談躍爭腿上，臉埋在談躍爭肚子那兒，見談躍爭掀開毛衣下擺要把他的手貼在小腹上，率先把鼻尖拱進衣服堆裏，貼著肚臍邊上平坦有致的腹肌，聞到帶著熱氣的沐浴露浸染的香味。
無精打采又病殃殃的樣子，看得談躍爭心疼道：“我摸摸你，小儀，你是不是發燒了？”
他另一只手撩開游儀的劉海在額前探溫度，沒什么感覺。彎腰額頭頂著額頭，也是一樣。
游儀任他動作，兩人還額頭相抵，他總算騰出氣力答：“沒生病，你陪我躺一會，好累。”
談躍爭聞言將游儀扶到被窩裏，哄道：“乖睡吧，我給你講故事。”
游儀從喉腔溢出一聲嗯，閉上了眼睛。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小和尚給老和尚講故事，講的是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個廟……”談躍爭小和尚念經一樣有口無心，心思分到幫游儀揉太陽穴上。
游儀本就昏昏欲睡，被催眠后很快睡著了。
午后。
c區戒嚴樓，談話室。
明黃色警示線拉的到處都是，樓內鐵門重重，每開一扇門便會發出短促的警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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