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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玉樓金闕慵?xì)w去（1 / 2）

轉(zhuǎn)眼已經(jīng)進(jìn)了臘月，舉國哀痛，連這荒蕪的地界都被包裹在悲涼的氣氛里不能自拔。處處都裹在黑色的糖衣里，落在蕭正則眼里，像是燒糊了的點(diǎn)心一般惡心。

節(jié)度使府中的臘梅花開得極好。蕭正則醉心于花草，下人們甚至以為若是有花草為伴，他不會太在旁的事情。

侍臣的車馬穿城而過，鬧出不小動靜。蕭正則是三品大員，按說為太后報喪的侍臣最過不過是鴻臚寺卿，品階低于蕭正則，若是太和宮里的親信，那就更是不值得一提。誠如他所料，報喪的侍臣連蕭正則都未曾拜見，就直接朝北行去。

一大早，蕭正則站在院子里，手上戴著一雙罕見的白虎皮手套，正用一把剪子剪下些還沒有盛開的梅花。這樣冷的日子，他嘴里冒著汩汩寒氣，足足忙了一刻，他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屋子里暖和。

蕭正則方才走到書房的回廊拐角處，老遠(yuǎn)見著個高瘦的身影，玉冠束發(fā)，面色像是身上的縞素那樣蒼白無力。

他如今耳聰目明，聽見踏雪而來的腳步聲，緩緩開口道：“蕭大人好趣味。”

蕭正則料想，是老申告訴他的。這些陳年陋習(xí)，應(yīng)當(dāng)不會被人記在心里。

蕭正則走近他，他露在外面的手凍得通紅，從指尖到手腕子。

當(dāng)年許清渠落罪之后，關(guān)在死牢里，蕭正則曾偷偷去探望過他，死牢里冷的駭人，像是一座冰窖。聽說，犯人們會在那滴水成冰的死牢里活活凍掉手腳。

許清渠似乎感知到了蕭正則在盯著他的手，他伸展了手指，故作無事的樣子。

兩人進(jìn)了屋子，蕭正則將懷里的小簇梅花放進(jìn)提前備好的白瓷廣口花瓶里，紅色的顏料描繪出風(fēng)雪中的明妃一人出塞。

許清渠看不清他懷里的梅花顏色究竟有多艷麗，只覺得他像是抱了一團(tuán)火。

“你見著奔喪的侍臣了嗎？”許清渠開門見山。

蕭正則將手套摘下來，活絡(luò)了雙手，悠悠道：“不曾。我只知道，奔喪的侍臣前一日穿城而過。”

許清渠難得面上有波動，他皺了眉，不再言語。

平帝朝有五族九姓，其中許氏是外戚，因?yàn)樵S家出了太子妃，也就是當(dāng)朝皇后。劉氏勢單力薄，祖輩出身市井，九姓之中排名最末，不為帝都勛貴看得起，但也算得上是外戚，劉氏出的是皇貴妃，當(dāng)朝太后。

五族九姓之間盤根錯節(jié)，多有姻親。許清渠的母親與劉氏是異母姐妹，一位嫁了武帝賜姓的近臣，另一位嫁了武帝輔政大臣的長子。劉氏是許清渠的姨母，許清渠與婁驤是實(shí)打?qū)嵉囊瘫硇值埽撈潢P(guān)系，可比璇璣這個毫無血緣的人近的多。

“你有什么要交代侍臣的？”蕭正則明知故問。

他故意拉長聲音，“哦”了一句，道：“太后是你姨母，多年恩情，合該奉上一杯酒，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