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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世間若說能奈何得了顧煬的人，除了云凌宮主——凈蕪仙尊，怕是只剩上神界的那群上神了吧……

眾人都已無力掙扎，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顧煬剛才釋放威壓時，故意隔斷了某處，那便是自己眼前這處。

沒有中招的人，除了黎子湞，還有緊挨著黎子湞的殷楓敬。

看看眼前一地，沒了氣力，或睜著眼或昏過去的道友們，在看看朝自己方向悠然走過來的顧封城，殷楓敬忽的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不過一月未見，此人這是修了什么邪功？修為竟會如此突飛猛進。

若說先前他對顧封城的出現還不以為意，甚至還稍稍有點想借顧封城之命，讓黎子湞在某某之事上妥協的想法的話，那么眼下，他承認他是對顧封城忌憚了。

雖然他修為也不低，但是比上此時顧封城展露出來的修為，顯然還是要差得多。

甚至若是顧封城對他動了殺念，他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個未知數。

不過幸好，他此行來的目的不是自己。

顧煬從剛出現起，臉上明顯的企圖就表露十足，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想的不過是將黎子湞帶走罷了。

可是這里無論如何也是他的蒼楓城，作為一城之主的殷楓敬，若是任著旁人，在自己的大喜之日，把將要與他共拜天地的夫人帶走，他作為一城之主的顏面，怕就會直接掃地了。

甚者，會成為各個宗門修士的口中，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個臉實在丟不得，他向來最愛面子。

何況，此人要帶走的可是他的新娘，是他等了幾十年的人，雖然這幾十年，他也并沒有潔身自好，該玩的也玩過了，該疼的也疼過了，可他的心始終未變，僅有幾十年前的那一次回眸，僅有那時才悸動了而已，如今離夢想的情景只差一步之遙，若是要他便這么放棄，他不甘，更多的是不爽！

但若是與顧封城死磕到底，殷楓敬不保證屆時的地上會不會再多躺一個他，而且可能是一個深受重傷的他。

但若是黎子湞自己開口呢？

這人曾經那么愛他，倘若他執意不肯走，那又當如何？

畢竟自己的手上，如今還有著叫黎子湞無法讓步的砝碼，若是他執意不肯走，那他殷楓敬也不必怕了。

殷楓敬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絲毫沒有注意到顧煬早已來到了黎子湞面前，伸手輕輕撩開了遮住他面容的面紗。

眼睛微瞇，淡淡地打量著眼前之人那張慘白的有些不健康的臉，額角密密麻麻的汗珠，以及還在不停顫抖的身軀，顧煬驀然幽幽地笑了。

笑容溫柔，聲音繾綣，仿佛在對許久未見面的老友控訴自己的委屈一般淡然：“師尊，你在怕我？”

‘知道我是魔修，就那么可怕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報復你，才覺得可怕？呵……可惜你料想的沒錯，如今的我確實值得你怕。’

這些話顧煬沒有說出口，他也不想說出口，他不想在捕到獵物之前，就生生掐斷了那種把他肆意玩弄在手掌之間的暢快感。

自然，他顯然不會以為，黎子湞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色，是因為心疼他、是因為擔心他，是因為心底濃濃的愧疚所產生的。

若是從前的他，興許還會生出這般自欺欺人的想法，但如今不會了。

如今的他是從萬丈深淵里爬出來的惡魔，是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但絕不會是往昔的那般癡情種子，總會恬不知恥的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