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震動徘徊在偌大的山谷中。
隔著天河兩岸，前輩同輩、局里局外人，都為這畫面扼腕，心嘆，難論悲喜，五味雜陳。
十年前那場突發(fā)的君位更替，絕對改寫了大祁，該說整個青川的歷史進程。
顧星磊多半也會是明君，卻畢竟與顧星朗不同，所謂一朝天子一朝氣象，他引導出的時局，絕不會與今日同。
會好些還是壞些呢？
照前輩們謀局之理，應(yīng)是顧星朗在位的局面更佳吧。阮雪音不知自己這樣結(jié)論是否因偏愛之心，而歷史，無法被假設(shè)。
“我大概知道了，又不全然知道。”先開口的卻是顧星磊，聲很輕，不足為第三人聞，“星朗，若可以，饒相國一命。”
顧星朗還有些不能適應(yīng)三十歲的兄長。聲音變了兩分，容貌變了兩分，那說話語氣卻是如假包換，十分當年，以至于他剎那恍惚，退開寸許，重新審視顧星磊的臉。
確實是他。卻沒了半分驕陽似火的儲君氣，反而一派樸拙，眸中明光全無城府。
他忍不住心痛，又有些為他慶幸。
然后無可避免地假設(shè)如果君位上是他，自己此刻會在哪座城，被封什么王，是否，會過得自在一些。
龍冠之重，非一戴數(shù)年不知其沉。
“君上。”阮雪音聽不見三哥說了什么，只瞧見顧星朗似出神，原想容他這片刻，卻心知不是傷情時，開口提醒。
顧星朗被這一聲拉回，笑了笑，“三哥放心。生殺之奪是萬般無奈之舉，我會先盡力。他是我的老師。”
顧星磊被這一笑震懾，忽徹底了然眼前的親弟，已在大祁君位上坐了十年，已不是那個僅僅聰穎多智、翩翩有禮的小少年。
這看似溫和、光風霽月一如昔年的笑容，藏了鋒刃，蓄了萬鈞。
以至于他險些要說不完后面的話。“我對相國，我是說紀桓，同樣這么說。”卻心知要緊，勉力說完。
顧星朗點頭，“三哥兩頭相勸，很對。今日我的勝算也不過五分，難說最后，是要他們饒我一命。但我若輸了，其實不想向他們討命。”
顧星磊面露不忍，更多是不解，又張了張嘴終于沒接住，下意識看阮雪音。
那神情分明是：為何會如此，何必如此。
他已經(jīng)不能適應(yīng)廟堂游戲了。
“君上！”
卻聽天河對岸浩浩一聲，蒼勁有力，谷中起回響，是紀桓。
“老師請講！”這頭同樣朗聲回。
“水上一敘何妨？”
“但從師命！”
顧星朗答著，便往筏子上跳。阮雪音愕然這人恐怕不會劃吧，果見他拿了長竿一支岸邊，倒是頃刻入水，連人帶筏卻開始晃。
顧星磊見狀，退后兩步便要助跑，想跟著去，被顧星朗制止，“三哥且留在這頭，幫我保護雪音。”
這頭有的是暗衛(wèi)，哪輪得到他這已失了身手的村夫保護？
顧星磊一時沒明白，阮雪音卻知他意思。
這天河兩岸，是人的站位，也是勢的站位。
但見顧星朗繼續(xù)晃了一陣，漸漸找到竅門，木筏在黃昏安靜的水波中悠行。他通身白衣，盤腿坐著持竿慢劃，不像去赴一場天下之談，更像是郊外拜訪故友。
是很像訪友，因為周遭看不見刀兵，草地上暗衛(wèi)的利刃背在身后。
如此平寧畫卷，讓人覺得哪怕話不投機，也無傷大雅，更不可能關(guān)生死。
木筏便在整個山谷光線最柔和的一瞬，抵達了彼岸。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紀桓笑吟誦，抬步朝學生走去。
讓你不要渡河啊，你偏要渡河！紀晚苓心頭一緊，攙著父親的手一顫。
“墮河而死，當奈公何！”顧星朗笑接下句，站起身，撐著長竿等老師。
淹死在河里，拿你怎么辦呢！
這般唱和，直教紀晚苓一顆心承不住，如先前顧星磊般也要跟上木筏。
被紀桓翻肘撂開，大步一跨，筏子一蕩，頃刻便遠，慢慢往中間去。
漂至水中央，竿停筏止。師生兩個對向坐，都曲膝盤腿，十足清雅。
“君上在位第十個年頭，仍愿來不周山渡河，足見為師半生心血不費。”
“兵者，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老師教誨，學生不敢忘。”
“為師想著，已到不得已時。”
“學生以為，還有一線生機。”
紀桓長長一嘆。
“我愿相信老師籌謀，是為理想，不為私欲。那么有些道理，從前年冬在韻水，到去年蒼梧會試，再到今年——聽說紀平領(lǐng)朝臣在霽都，又論了一遍。”顧星朗點頭又搖頭，
“其實沒錯，但這天下只能有一種治法。老師之意，韻水那夜我已知曉，我不同意，也不能同意，此刻給老師的選項是：放棄，且與黎鴻漸他們一起永居不周山。”這般說，側(cè)目望一眼遠處南岸，又斂眸瞥身后北岸，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書友正在讀： 流水迢迢 神話三國：從無限復(fù)活開始 錦衣殺明 原配逆襲指南（快穿） 快穿反派的小甜妻 大秦皇陵 抗戰(zhàn)之開局一張十字弩 第九特區(qū) 最強炊事兵 斗羅大陸之棲海之日 滿級大佬穿成惡毒小可憐 離夏和公公 生日當天我被我哥上了【CP完結(jié)】 妖修成仙 快穿：龍?zhí)缀糜淇?/a> 有錢大魔王 災(zāi)劫之舞 全球進入大洪水時代 她嬌軟撩人 紅色仕途 然哥 入侵武俠世界 神豪：每天一個新身份 我的老公是奸佞 我有百倍升級速度 全娛樂圈都求著我算命 首次下沉 開局系統(tǒng)讓我社死怎么辦？ 影視：從偽裝者開始 國運求生之開局解鎖白鹿瑤 骨科穿書（父女1v1) 穿成三個男配的解藥 第一夫人 諸天 虛誠 重生之冉魏帝國 這個小作精有人罩，兇不得！ 僵尸之邪惡道士 鄉(xiāng)村大兇器 我就是個掛王 攻陷高冷小嬌妻程晚詞季霆深 沐安顏帝翎寒 霽夢 小公子他貌美如花 愛上你的上弦月 (快穿)不戀愛就末日 陽光下的尸體 女王的裙擺 太子心頭白月光 折翼天使 攻心為上老公誘妻成癮 高H之家庭類 重返84：從收破爛開始致富沈林魯小榮 男頻主角在攻略我[穿書] 穿成豪門女配后我靠咸魚火了 暴君白天冷冰冰，晚上翻墻嚶嚶嚶 開局魔王：戀愛就能變強 王爺 不可以 將就 重生之受翻天 系統(tǒng)讓我作死（快穿） 蚯蚓 刀山火海 除卻巫山 我和朋友的哥哥做了[1v1 H] 家有旺夫小農(nóng)女 醉意難掩 風吹又生[娛樂圈] 尸兄，求咬 隋末后攻記 中州錄 沈默的未來 每次穿越都不是人怎么破（快穿） 暮色寄予流云轉(zhuǎn) 前夫他哥權(quán)傾天下 凰夢——之鳳凰在笯 君時落季卿蒼 一場錯愛一場夢 軒轅夜 霸總他愛壞女人嘛 我在甜文花錢茍命[娛樂圈] 詭道求仙，從將自己煉成傀儡開始 社恐只想退圈[穿書] 寵妃她有美貌光環(huán) 一夜成妻：冷山美少戀床第葉沉魚秦照琰 原來是惡魔 寵獸帝國 重生之朕要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 瀟湘黛玉情 我挖了師父的墳 綠茶的報應(yīng)生活 難辭 股神傳奇 神受江湖 重生團寵：小妻很甜很撩人 戰(zhàn)國謀妃 月老-番外篇同人-自寫結(jié)局 只為遇見你之獸人世界 [王者榮耀]白亮短篇集 重生第一天，我喝了校花的奶茶 綜漫：神級交換 日落時想你 將軍的受難日 嫁給一個紈绔 魔鬼的占有欲 [HP]錯覺 西游悍匪：貧僧只想當教父 我的七個紅顏傾國傾城蕭寒秦若霜 白桃氣泡水 穹鏡 戰(zhàn)神偏寵符師小嬌娘 諸天之白虎女皇 太子的小嬌婢 任她千嬌百媚 8號嬌寵：寶貝，你要乖！ 晨曦破曉時 我的美女市長老婆 千金豪門：鉆石老公，再見 影帝從千禧年開始 始神大人的養(yǎng)成系夫君 靈偶之城 斗羅：重生藍銀皇她哥，多子多福 情蠱 前任破產(chǎn)后我絕癥痊愈了 不著調(diào)的救世主 我有三個孝順兒子 梅開芍慕容燁 劍仙純陽 再也不和死對頭宿醉了 我家父皇愛修仙 古凰兒夏昭 從超獸武裝開始的沉浮之旅 龍翔九洲 娛樂圈第一大好人就是我 [文豪野犬]黃昏之下 七零：讀心術(shù)軍官被重生女撩爆了 都市隱龍全文 玄幻：我，古代怪胎！開局秒圣子 龍族：龍王，但劇本完全錯亂 神之初始－現(xiàn)代 空座町咒術(shù)高專 時漾傅景川 電競女神跨界殺瘋了 我在大虞提燈司長生不死 巫師：我要當學霸 暮仙鈴 CSGO：什么叫歷史第一人啊！ 盛夏經(jīng)年 玩轉(zhuǎn)異世之我欲逍遙 大黑鵝帶我走上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