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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成仇2（1 / 2）

其余的大塊豬肉全部放在木盆中，抹上咸鹽后穿上麻繩，等著洗好澡的季流軒把這些肉塊晾曬到屋檐下。

季重霄武藝高超，但是他卻不愿意參與紛爭，寧可做一個山野農(nóng)夫，他端出冒著熱氣的腌菜燉豬肉，一大盆地放到桌上，把小壇的酒倒了半碗。

灰黑色的粗陶大碗，配著這大盆的菜和氣味濃烈的白酒，臉色黝黑、棱角分明的英俊男子氣質(zhì)沉穩(wěn)內(nèi)斂，卻也暗暗帶著一股粗獷的氣勢。

“季叔叔，飯好了。”小小的洛云斐抱著飯盆乖巧地站到小板凳上給兩個人盛飯。

季重霄素來沉默寡言，拿起粗陶酒碗一飲而盡，然后把碗遞給洛云斐，然后拿起筷子大口吃飯。

食不言寢不語，季重霄看似只是一個粗莽魯壯之人，卻是非常注重這些規(guī)矩，沉穩(wěn)的黑眸如同鋒利的刀劍，只是暫時收斂入鞘，讓人不受其利。

洛云斐坐在小板凳上小口地喝著湯，忽然一塊豬肉落在他的碗里，他抬頭一看，就是季流軒對他擠眉弄眼，忍不住微微一笑。

“給你吃。”洛云斐也夾起一塊放到季流軒的碗里，眉眼彎彎，精致秀麗的臉上淺笑盈盈，黑眸蕩漾著溫柔的水光。

季重霄放下了筷子，看著兩個孩子這般親昵，如同石膏雕刻的冷硬面容流露出柔和的神色，洛家對他有恩，他們唯一的孩子，他一定會照顧好的。

夜色漸漸深了下來，季重霄輕輕給身旁的洛云斐蓋上被子，聽著他平穩(wěn)溫?zé)岬暮粑暎@才悄無聲息地起身離開，吹滅了屋里的蠟燭。

院子里，銀亮的月光映照著年幼的男孩，濃眉大眼清秀的面容滿是汗水，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握著一把木劍練習(xí)著劈刺稻草人。

野草從里發(fā)出一聲聲蟲鳴，清風(fēng)吹拂著耳際垂落的碎發(fā)，小木劍在夜空中揮舞，季重霄站在門邊，隱沒在黑暗中，如同一頭孤獨的黑狼。

時光匆匆，很快軍閥戰(zhàn)亂而起，十八歲的季流軒不滿季重霄偏安一隅的舉動，野心勃勃的年輕人空無一物，只有滿腔的熱血。

“你真的要走？”洛云斐拿著包裹送季流軒到山腳，黑潤的水眸眼巴巴地望著他，白嫩精致的俏臉上滿是哀求，瑩白細(xì)長的手指不安地攥著包裹的帶子，粉嫩的唇欲言又止地微微抿起。

季流軒仰起頭望著那遠(yuǎn)處的白云飄過，輕輕嘆了一口氣，把眼底的不舍全部壓入心底，頭也不回地拿起包裹，倔強地抬起頭離開。

“流軒!你要小心啊!”洛云斐抹著眼淚，鼓起勇氣對季流軒慢慢變小的背影大喊，看著他身影微微一頓，卻是依舊沒有回過頭看他一眼。

季流軒之所以固執(zhí)己見，一定要去闖蕩一番，除了有抱負(fù)，想在亂世間大展拳腳以外，他還有想給洛云斐過上一個好日子，等他們結(jié)婚以后，也有仆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山里的日子雖然無憂無慮，但是終究不是他想要的，因此季流軒的離開，季重霄一點也不意外。

“走吧。”季重霄素來沉默寡言，柔和的目光慢慢沉淀了下來，輕柔地話語飄落在洛云斐耳邊，伸手握住那細(xì)滑如凝脂的小手，那火熱的溫度仿佛可以安撫溫暖他的心。

洛云斐點了點頭，被季重霄握著，一步一回頭地慢慢往前走，可是無論他回頭多少次，少年消失在路的盡頭，再也不會回來。

季重霄慢慢地走著，身后垂頭喪氣的小尾巴洛云斐神情低落，寬厚溫暖的手掌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回到家中后，他取下了檐角上的一塊腌肉，就著山里剛挖的鮮筍，好好地?zé)踔罅艘诲侂绾V鮮。

“過兩天下山給你做兩身衣服。”季重霄有心想安慰洛云斐，卻是不善言辭，只能干巴巴地用一些物質(zhì)來提供給他。

“好。”細(xì)弱的聲音如同虛幻的泡沫，洛云斐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扒著飯，黑眸望見原本該屬于季流軒的位置，此刻空空蕩蕩，神情愈發(fā)黯淡了起來。

季重霄望著桌上熱騰騰的腌篤鮮，猶豫了一下，默默地夾起一塊嫩筍尖放入洛云斐碗里，看著他溫順地吃下，并且也夾起一塊放到他碗里，心里的柔軟如同水波蕩漾，泛起絲絲甜蜜。

這種甜蜜溫軟的情緒早已點點滴滴地積聚，只是隔著一層朦朧的紗，季重霄的目光落在洛云斐白嫩纖細(xì)的脖頸上，忽然覺得山上的春日也開始熱了起來。

季重霄退隱江湖已經(jīng)好多年了，他年少成名，祖上做過帝王師，家族傳承，文韜武略可以說是樣樣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