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穿好鞋子，指指地上的老鼠夾，還有那些做機(jī)關(guān)的線，“范明良，搞這么多東西，看來你是知道有人要來抓你啊，難道你想用這些來對抗警察的槍？”

范明良哼了一聲：“你別小看它們，這也就是你們運(yùn)氣好。要是被老鼠夾夾到腳，在被繩子一絆，摔到頭，沒準(zhǔn)就死翹翹了，張智就是摔了一跤就死了！人又不是我殺的，你們居然拿槍打我，我還是個學(xué)生。”

顧平安冷笑：“你欺負(fù)米強(qiáng)的時候怎么不知道你是個學(xué)生？你綁架張智的時候怎么不知道你是個學(xué)生？現(xiàn)在知道了？晚了。”

黎旭的槍法很準(zhǔn)，貫穿式，甚至沒傷到骨頭，不過疼是真疼，范明良一直哀嚎著要叫救護(hù)車，黎旭沒理，直接把他帶到車上。

范明良一上車看見老錢，就冷笑道：“錢叔，我對你夠好的了吧，把所有錢都給了你，有人欺負(fù)你，我還帶著人幫你出頭。我就說在你那住兩個月，你怎么一轉(zhuǎn)頭就把我給賣了？”

老錢苦笑：“小良，我也沒辦法呀，是警察同志找到我，他們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可不是我賣的你。”

去醫(yī)院的路上范明良一直都冷著臉，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樣子，看得顧平安十分無語。

最近感冒高發(fā)，還有一些戒毒出現(xiàn)嚴(yán)重反應(yīng)的被送來，中心醫(yī)院真是人滿為患，醫(yī)生看是貫穿式，給處理好了，簡單包扎了下，“不用住院，兩天換一次藥就行。”

范明良馬上裝著頭暈，還假裝腿抽筋，想在醫(yī)院住下來。

他住下來還得派人看著，還得過來審訊，麻煩得很，再說醫(yī)生都不用檢查，一眼看出他的抽搐是裝出來的。

顧平安冷冷看著他：“范明良，你想逃避到什么時候？你弟和你爸媽都在派出所，你是沒想好怎么面對他們嗎？”

聽她提到家人，范明良馬上不抽搐了，眼神有些發(fā)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旭直接把他拉起來，送到車上。

他一瘸一拐的，但也不影響審訊，而且看他這樣子完全可以生活處理，還不到在醫(yī)院監(jiān)|禁的地步。

等到了派出所，羅所長驚喜極了，“你們兩位也太厲害了，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就把人抓回來了？”

顧平安指指老錢：“多虧了這位老叔兒，他把范明良藏起來了，可又心虛的要死。我們一問他頭都不敢抬。”

范明良狠狠瞪了眼老錢，顯然十分后悔躲到他家裏。

范爸范媽一直在派出所大廳等著呢，見大兒子被警察抓回來，他們第一反應(yīng)是往后退了兩步，像是不想認(rèn)這個兒子。

還是范媽看到兒子腿上裹著紗布，這才擔(dān)心起來，想詢問，又不敢靠近。

范明良看著爸媽這個樣子，不由冷笑起來，扭頭不去看他們。

等送進(jìn)審訊室，他一會兒喊口渴，一會兒喊餓了，一直不消停。

羅所長本來還想開個會，見他如此，就說：“那就趕緊審吧，還得麻煩黎隊跟小顧。”

顧平安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自然當(dāng)仁不讓。她跟黎旭進(jìn)了審訊室，范明良就哼了一聲：“你倆沒再卿卿我我一會兒嗎？”

外邊的羅所長聽了皺眉，有些不明所以，黎隊怎么可能公私不分？

黎旭卻沒有理會范明良：“張智的尸體藏在哪兒？老錢有沒有幫忙？”

范明良吊兒郎當(dāng)?shù)模拔以趺粗溃课叶几銈冋f了，張智是意外死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對了，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抓到小偉跟小濤了？這兩個傻蛋是不是都推到我身上？我就是開玩笑，讓他們把張智騙來，誰想到他們還真聽話。騙來后我跟張智打了一架，不分輸贏吧，然后我們就去錄像廳玩了，張智這傻蛋居然有門不走，非要砸窗戶，我們回來就見他被碎玻璃扎死了，這能怪到我們頭上嗎？”

顧平安皺眉：“你都猜到于小偉和李濤都招了，怎么還在這兒騙瞎話？你讓張智從門走？門和窗不是都被你鎖死了嗎？”

“沒有！我干嘛鎖他？要是個小姑娘，我可能鎖起來玩玩，可他一個男的，長得也不帥，你們說有什么好鎖的？”

顧平安眼神冷下來，“鎖起來玩玩？范明良，你到現(xiàn)在還不覺得你做錯了事，更沒覺得自己是殺人犯？”

“我本來就不是，是他自己搞死了自己，太蠢了，學(xué)習(xí)好有什么用？還不是個書呆子。”

范明良跟范明知還真是天差地別，范明知別管心裏怎么想，面上還是很正派很明事理，可范明良的心早歪了，把無恥當(dāng)有趣，把惡事當(dāng)開玩笑。

他說：“我們一回來就見張智流了那么多血躺在那兒，小偉跟小濤都嚇壞了，我就叫他們先回去，我自己出去報警。可路太遠(yuǎn)我又沒車，當(dāng)時天還沒亮也沒有公交車，我只能走路去報警，可走著走著我腳有點疼，就想回來拿上錢，去電話亭打110，可我一回來就發(fā)現(xiàn)張智的尸體不見了，消失了！你們說怪不怪？”

范明良可能編得很投入，他自己都信了，他睜著倆大眼說：“警察同志，不瞞你們說，我都以為我遇到了靈異事件。我們就是請張智過去玩玩，結(jié)果他不肯走，硬要砸玻璃，把自己砸死了，還連累我們。后來尸體不見了，我真以為他又活過來自己走了呢。”

他說著笑起來：“這總不能是我的錯吧？我們都還是學(xué)生，不懂事，可我確實有報警的意思，只是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呢，人就不見了。”

顧平安沒想到范明良這么二皮臉，睜著眼說瞎話，“你什么時候去找的老錢？是想讓他幫你處理尸體嗎？”

“怎么可能，老錢膽子小的很。我就是請他幫我去我家看看，有沒有警察上門，結(jié)果他回來說我弟被警察帶走了，我雖然沒殺人，但還是挺害怕的，就跟他商量在他家躲一陣子，還給了他三百塊錢，他同意了，結(jié)果又把你們給帶來了。”

范明良越說越氣：“你們說我多倒霉吧！怎么就那么寸，張智就那么死了，尸體還莫名消失了，我算是說不清楚了！”

跟老錢的事他倒是沒撒謊，老錢也老實交代了，還說：“我就幫小良去了趟他家，又把我家讓給他住，真沒干別的。我當(dāng)時一直回頭看，是覺得工頭還是得開我，他那人怕麻煩，就算你們說我沒干壞事，他也不敢用我了，那工作賺得不少，我挺可惜的。”

羅所長也沒想到范明良不肯招，“他是覺得把房間清理干凈了，咱們沒證據(jù)也找不到尸體，就沒法判刑嗎？對了，你們出去時省城那邊的傳真過來了，那塊手指頭確實是張智的，這也算是證據(jù)啊。”

顧平安無奈攤攤手：“哪怕檢測結(jié)果出來，也只能證明他削下張智一塊肉。他非要說張智的死是意外，咱們還找不到尸體，確實判不了殺人罪。”

黎旭提議：“要不先讓他爸媽勸勸他。”

羅所長楞住：“你沒看見范明良剛才進(jìn)來時，對他爸媽的態(tài)度嗎？我估計他不會聽他們的。

顧平安卻說：“不需要他聽話，我覺得他爸媽已經(jīng)放棄他了，要是他爸媽勸他招供，肯定會刺激到他。被刺激到后，他會生氣會失望，到時候可能會口不擇言，反正比現(xiàn)在好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