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按摩小妹談好條件之后，沈攀翻身坐了起來：“那就沒必要浪費錢給你們老板了，這個錢還不如你掙到自己腰包里，對吧？”按摩小妹笑瞇瞇的點點頭，伸出的手掌差點就戳到了沈攀鼻子：“先給定金，大哥，咱們是誰都信不過誰，所以呢定金是一定要付的，我幫你把事情弄好了你再付剩下的錢。”

按摩小妹這種人別看容貌青澀，可還真就稱得上是老江湖了，來來往往見過的打過交道的男人不要太多，從上當受騙到騙人，自然是不會讓沈攀口空白牙的就帶了出去。

沈攀也干脆，二話不說點出三百元現鈔放在按摩小妹手心，他隨口問了一句：“你的名字總該告訴我吧，免得我出去都不知道怎么稱呼你。”那小妹莞爾一笑，應付到：“你叫我小甜就行了，這是我的藝名。”

藝名，沈攀心里搖了搖頭，這些女孩子哪里又敢頂著自己的真正姓名到處跑喲。他也不追問，喊了一聲李振鐵先出去結了賬，按摩小妹抄著手笑瞇瞇的跟著后面，兩人是商量好了的，沈攀結完賬出門在旁邊路口等上十來分鐘，她自己會出來。

其實按摩小妹也能跟著沈攀一起走，只是那樣的話沈攀至少要掏五百塊的現金給美容店老板，這個錢那小甜肯定是樂意揣進自己荷包里的。

讓沈攀驚訝的是，他和李振鐵在路口站了不到五分鐘，兩個按摩小妹居然手挽手的一起走了過來。沈攀看了一眼李振鐵，不禁問道：“李隊，我可是給了三百元的定金才把人叫出來的，你呢？”

問這個話沈攀沒有其他目的，僅僅是打發時間兼逗趣一下前任刑偵隊長。李振鐵聳聳肩，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你給了三百那么多？不是說定金只要五十嗎？嘖嘖，小子，看看，你又被騙了，嗯，你還得多學習吶，學習才能使人進步哦，知道嗎？”

好吧，現在輪到沈攀郁悶了，李振鐵是不會撒謊的，那就說明自己在某些場所采用的方式方法的確存在問題，不然那個小甜不會堅持要收到三百元才跟著出來。不過讓沈攀突然忍不住大笑的事情發生了，兩個按摩小妹過來之后，跟著李振鐵的那個噘著嘴輕輕地推了推前任刑偵隊長，說道：“哥哥，人家小甜都收了三百你給我才給了五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得，這種場合說什么那都是空話，李振鐵狠狠地瞪了沈攀一眼，不情不愿的掏出了二百五補給那按摩小妹，嘴里還在嘟囔著：“小麗啊，不是哥哥我吝嗇，是這混小子不懂規矩壞了行情來著……”

四個人先去吃了一頓麻辣燙，兩個按摩小妹不停的勸酒，沈攀本來想拒絕的確忽然看到了李振鐵的暗示眼神，他想了想，直接拎起一瓶啤酒和兩個小妹一碰，仰頭干了下去。李振鐵的示意是正確的，沈攀也當即就反應了過來，晚上到夜店里面，別人一看兩個按摩小妹醉醺醺而自己和李振鐵神志清醒那就『露』馬腳了不是……在外面浪『蕩』的男男女女哪里會有不沾酒的呢？

一頓飯吃了好幾個小時，兩個按摩小妹有收入無所謂，在店里也是陪客人在外面也是陪客人沒有區別。對沈攀和李振鐵來說，他們現在需要的就是不停兩個按摩小妹嘴里套出城南這一塊地下娛樂場所的情況，而且夜店還沒有開門做生意，出去街上閑逛萬一要碰見了熟人兩人臉面都沒地方擱啊，還不如干脆就呆在這個麻辣燙店內的小小包間中。

天『色』漸漸變得昏暗，炙熱的太陽被遠處的群山遮擋了一大半，路上下班的行人多了起來，小甜推了推沈攀，叫道：“大哥，差不多了，藍『色』海洋早開門了，咱們過去吧，去晚了找不著人的，他們生意好，每天晚上出貨就那么多，賣完就得等到第二天。而且這個時間那些下班的白領美女們差不多也陸陸續續的要進去了，真的很晚才來的小美女大多是一些混社會跟著小混混仙人跳的壞學生，未成年那種。”

哦，居然還有專門帶著未成年的學生妹來藍『色』海洋仙人跳的，沈攀看了李振鐵一眼，李振鐵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回去事了之后通知治安科過來掃黃打非。對于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警方向來是不吝警力反復清理的。

兩個按摩小妹沒撒謊，從她倆進門之后不停地有服務生給她們打招呼的情形就看得出她們的確對藍『色』海洋非常熟悉。在聽了幾次兩個按摩小妹和服務生的對白以后，沈攀知道這兩個小姑娘以前就在藍『色』海洋混日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離開去了附近的美容店。

這不是沈攀追究的問題，他只是在腦子里閃現了這個問題就迅速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藍『色』海洋的場所中。外面的門面看著不大，里面空間卻不小，進門入眼處一半是舞池，靠內的一半是卡座，每個卡座都被高高的靠背分隔開來，沈攀目測了一下，那靠背最少兩米的高度，就算有人站起來都不大可能看清楚旁邊卡座的情況。

小甜牽著沈攀的手繞過舞池走向卡座，一邊走一邊貼近沈攀耳朵大聲說道：“先給你說清楚，卡座每個人五十，消費另外計算，你可別以為是我敲你竹杠啊！”沈攀手上微微用力緊了緊，示意自己已經知道。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響徹在夜店中，別看開門僅僅一兩個小時，舞池中搖頭晃腦，身體摩擦來摩擦去的男男女女已經不在少數，其中一些翻著眼白腦袋甩得停不下來的那種沈攀一看就知道是磕了『藥』，搖頭丸現在幾乎在每一家夜店泛濫不休，警方每年都要花費偌大的力氣打擊卻還是到處都在死灰復燃。

每一個卡座的進出口掛了珠簾，珠簾很細密，從外面走廊經過如果不掀開簾子很難看清楚里面的情況，從內往外看同樣如此。

小甜和小麗很嫻熟的掀開一扇簾子把沈攀和李振鐵領進去，沈攀注意到，在卡座外面的門楣上有一盞小小的好似裝飾品的綠燈，而他們掀開簾子的時候，綠燈變成了紅燈，這個設計很精巧，也方便了某些交易。

如同沈攀判斷的那樣，四個人進了卡座沒兩分鐘，一個穿著『露』肩裝，下半身著短裙的女孩就拉開簾子微笑著走了進來，她看都不看小甜和小麗兩個，直接沖著沈攀和李振鐵就問道：“兩位老板，咱們這里是先付款再玩，很不好意思，你們一共四位，卡座費二百。”

雖然小甜事先告知了他藍『色』海洋的規矩，可沈攀眼角還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稍微側了側身，『摸』出錢包，沈攀點出兩張紅彤彤的鈔票遞過去，小甜有些不解的看了沈攀一眼，明明這人錢包里鼓囊囊的那一疊鈔票至少不下一百來張，為什么卻是做得如此吝嗇心痛，和中學時代學過的那篇課文葛朗臺有得一拼。

管他呢，只要待會兒付自己那筆賬沒問題就行，小甜心里的想法一閃而過。李振鐵坐在對面臉上隱隱浮現出一絲笑意，他當然清楚沈攀的錢包是怎么回事咯。

前任刑偵隊長敢拍著胸口說沈攀錢包里不超過一千塊錢，夾在鈔票中間的那一疊都是刑偵大隊裁剪好的和百元鈔票一模一樣大小的長方形紙條。這也是刑偵大隊的一種道具，專門應付類似場面的時候使用，否則依著沈攀的『性』格，他哪里會那么拿錢都小心翼翼害怕被誰窺視他錢包似的。

小甜和小麗點了兩個水果拼盤和一打啤酒，這一次李振鐵很積極的付了賬，沈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前任刑偵隊長在這些細微之處的配合天衣無縫，要是換一個人搞不好沈攀得當場出洋相。

四個人擲著骰子喝著酒，沈攀和李振鐵就仿佛忘記了自己來這里的任務一樣一點都不焦急的玩著、笑著，兩人在這段時間里更是連眼神的交換都未曾有過。

酒過三巡，小甜偏偏倒倒的站了起來，大著舌頭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哥哥，你等我一下，小麗，走，跟我我去找人。嘿嘿，你的獎金可要準備好喲，待會兒少了一張我是不愿意的。嗯，你要是愿意陪我一晚的話，我倒貼你一千也不是不行，怎么樣，哥哥，考慮考慮吧？”

兩個按摩小妹攙扶著撥動得珠簾一陣“稀里嘩啦”的消失在沈攀眼里，沒等沈攀說點什么，李振鐵已經詭異的笑著靠了過來：“小子，難道你打算等會兒買貨的時候直接翻臉嗎？”

沈攀不解的看著其前任刑偵隊長那鬼鬼祟祟的笑容，這還用的說嗎，當然是直接翻臉把人拿下，他現在兜里不到五百塊的現金，拿什么去買毒品？而且自從周珊犧牲之后，沈攀痛定之痛苦思良久總結出一條經驗：就是要用警察的身份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去碾壓一切犯罪嫌疑人，臥底那不是刑偵大隊應該做的事，誰愛去誰去。

從某個角度來看沈攀的想法沒錯，如果當時抓捕狼哥和付豪幾個人的時候能夠事先表明身份，想來那狼哥也不至于膽大妄為到敢直接沖著周珊開槍，這是國內，全世界治安最首屈一指的地方，不是混『亂』到沒有底線的金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