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歸去的路和來時的路是一模一樣的路,路邊的風(fēng)景也不會有任何一絲差別??墒巧驎透呦杷麄円呀?jīng)和來時的他們不一樣了,因為他們多帶著一個叫程小藥的小家伙。程小藥拉拉沈書問道:“那個叔叔是誰???”沈書聽到他的問話也有些苦惱,想了想,他說道:“那是舅舅的朋友?!背绦∷幑郧傻摹芭丁绷艘宦暎缓蟮皖^玩著自己的手指。沈書剛要和高翔說話就聽見高翔說道:“我就是你的朋友?”程小藥聞言又抬起了頭。沈書看了一眼盯著高翔看的程小藥,說道:“一會兒再說這個不行嗎?”高翔咬牙說了一句:“不行?!鄙驎樟宋粘绦∷幍氖终f道:“你何必要較這個真?不然你要我怎么說?”“實話實說。”高翔一字一頓地說道。沈書從包裏拿出手機掏出耳機,然后把耳機插上給了程小藥說道:“小藥,你聽著歌睡會兒覺吧。”程小藥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他也不小了,他知道這是沈書要和高翔說的話他不能聽見,不能聽就不能聽唄,他戴上耳機閉上了眼睛。沈書聽著安靜的車子內(nèi)從耳機裏傳出了的隱隱的音樂聲,他知道程小藥這時候聽不見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的壓低了聲音,他說道:“我并不是介意什么,只是小藥他這么小……”“他?。克∮衷趺戳耍窟B一個小孩子你都不愿意給他說清楚我和你的關(guān)系,我還指望你給誰說呢!”高翔打斷他的話怒道。沈書也生氣了,他說道:“我沒給誰說?我姐?寧寧?李薄?塵塵姐?我甚至連我外婆我都說了!高翔,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你難道要我拿著一個喇叭去大吼說我和你在一起了?”高翔沈默了一會兒,他是無理取鬧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以前想通很多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決定著手接過他爸的事業(yè),等一切都成為定局,他爸也無能為力的時候,他和沈書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他把未來都打算好了!他知道他和沈書現(xiàn)在不能光明正大,可是至少能在一部分人面前光明正大吧,他是生氣沈書在他的面前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劃過了他們倆的關(guān)系。他聽見沈書又說道:“你看,因為這點小事我們又吵架了……我也想拿著一個喇叭出去大吼你高翔是我的人,我也想牽著你的手給別人看看你這個人打的是我的標簽,牽的是我的手……可是,這很難啊……我要考慮父母,考慮事業(yè),考慮未來,考慮一切的一切,這一切的考慮都是顧慮!我看著小藥我就會想,如果你有孩子那他會不會長得很像你……”“你胡思亂想些什么?以前我就註定不會有孩子,更不說是碰到你了!而且我本來就不喜歡孩子,若是真要有喜歡的孩子也是你給我生的,可是你生得出來嗎你?”高翔打斷沈書的話說道,說到最后他不禁帶了點笑意。沈書抓住了他這一分笑意,他說道:“我要是能生孩子,因為性別這一欄你就得把我打到冷宮了。”高翔笑道:“這倒也有可能,不過也許我愛的就是沈書這個人,不是他的性別?!薄暗昧税?,”沈書說道:“盡是說的好聽,我要真是個女的,你高大少爺當初看都不會看我一眼?!鄙驎雷约阂苍S是故意又把這個話題拉遠了,他想道也許終有一天他不能再回避這個問題,他需要和父母攤開牌,把自己的愛人是個男人這個事實擺在他們面前。他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也許他的父母會很開明,也許他的父母會在憤怒一段時間后原諒他……無論是怎樣,總有這一天?!拔移鋵崱皇窍霃哪憧谥新牭揭粋€肯定……之前的事……把我弄得很沒有安全感……總覺……總覺得……有一天我……我又會失去你……”高翔的話傳進沈書的耳裏,他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沈書不由得心裏一軟。沈書說道:“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永遠不會了,只是我也害怕你會像以前一樣……”“我只需要你說前面一句話就行了,我也只需要回答你我也不會再離開你就行了,我們就都別再提從前了!”高翔急道。沈書笑了笑答道:“好?!?
從前和現(xiàn)在總是在激烈碰撞著,從前的傷口現(xiàn)在來痊愈,從前的快樂現(xiàn)在來推翻,從前的故事現(xiàn)在才講完,我們的從前啊,現(xiàn)在都是從前一步步締造的,一步除了差錯的話,就再也不是這個現(xiàn)在了。
程小藥是真的睡過去了。他知道今天有人會來接他回家,他一直期待著等待著,他受夠那個地方了。那裏的人會指著他說他沒爸沒媽,何大和他老婆對他也未曾好過,他在這裏待得心都涼了,小小的一個孩子,他曾奢望過何大和何大老婆對他好一點,給他一點家的感覺,可是他什么都是奢望。然后有一天何大老婆告訴他他終于可以離開這兒了,他就一直等著等著等到能離開這兒,他今天早早就起來了,趴在窗戶邊等著來接他的人,他想跑出門去外面等著,可是何大老婆把他關(guān)在房間裏讓他不能出去。他等啊等啊等啊等,終于看見了進門來的那兩個打扮光鮮的男人,他終于可以離開這兒了。他不憂傷離開這個生長了九年的地方,因為沒有什么可以留念的,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他曾想交過朋友,卻被對方嫌棄說是沒爸沒媽的野孩子,他曾把何大他們當成親人,可是沒有絲毫好結(jié)果。他是個孩子,可是誰說孩子就得天真無邪,天真無邪的孩子長在無憂無慮的環(huán)境裏,他不是。
車子已經(jīng)遠離了那個地方,他們正朝那個小城行進著。沈書看著睡著了的程小藥,把他攬在懷裏,程小藥往他懷裏鉆了鉆,沈書嘴角勾出一個弧度,他小聲地說道:“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好小的,小的讓我驚訝,那么小小的一個以后也會長成和我一樣或者比我更高的人。我覺得生命真是一件好有趣的事情,可惜我錯過了看著他慢慢從那么小變成這么大的過程,學(xué)說話的過程,學(xué)走路的過程,錯過了好多過程啊。”高翔從后視鏡裏看著沈書那張笑臉說道:“現(xiàn)在也不遲,你還可以看著他長到喜歡人,長到追求人,長到能上別人的過程。”沈書輕聲地罵他:“說點好聽的你會死!”高翔聳聳肩說道:“這是實話嘛……還有啊,你別對他太好,又不是你兒子。”“我是他舅舅!我註定沒兒子了,程久久的兒子就當是我兒子了?!鄙驎嗣绦∷幍哪樥f道。高翔扁扁嘴說道:“反正別對他太好,我會吃醋的。”沈書轉(zhuǎn)頭說了一句:“去,越來越不要臉了?!备呦枋钦嬗X得自己現(xiàn)在沒沈書不行了,是越來越不行了,就算沈書這兩日拒絕和他親密他也沒有去外面像從前一樣拈花惹草。他回想著發(fā)生的一切,只是把心敞開了而已,以前為什么就覺得特別困難呢?
夕陽又來了。夕陽好像是每天都來的,為什么總是不容易註意到它呢?沈書望著窗外的夕陽,他看了看高翔的背影,又看了看程小藥熟睡著的臉,他心裏滿足極了。愛的人如今都在他身邊,哪裏還有什么好奢求的?只是他和高翔的未來,還沒譜寫出一個大團圓的好結(jié)果,他想要和高翔有一個溫暖的大團圓,死了以后墓碑也能緊緊挨著,就像他們活著的時候一樣,有斬不斷的兩人間的牽盼,這種牽盼就叫做愛。
當他們回到這個小城的時候,月亮已經(jīng)露出它的臉了。程久久站在她家門前,看著高翔停好車,然后看著他們牽著程小藥朝她走來。她覺得那個孩子壓根不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可是她看見那張和她如出一轍的臉時又覺得這一幕恍若隔世,一切都不似從前了?;蛟S是今日風(fēng)太大,迷了她的眼,程久久竟眼眶紅了起來。沈書牽著程小藥到了她的跟前,他說道:“小藥,這就是你媽媽,叫媽媽啊?!背绦∷幪ь^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她真的是他媽媽嗎?星星映在了程小藥的眼裏,他蠕動著嘴唇,想叫出那一聲“媽媽”可是他只能囁嚅著嘴唇,他竟發(fā)不出聲音來了。程久久蹲下身子,早知道她不穿這裙子了,生怕蹲下來的時候繃開了。她抬手摸著程小藥的臉說道:“小藥,我是你媽媽?!眿寢專@個詞匯不是應(yīng)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嗎?如今卻對著一個陌生人,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冠上了這個詞匯。程小藥看著程久久那紅了眼圈的眼睛,或許是母子本就連心吧,他突然也覺得很難過,他的眼淚毫無預(yù)警的就掉了下來。程久久慌張地抬手給他擦著眼淚,她聲音哽咽著,她說道:“是媽媽的錯,都是媽媽的錯……”程久久流著淚,他就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就算當初如何的不想再看見他,此時此刻她不得不說沈書那句話是對的,程小藥是她種的最好的一顆果。程小藥放開沈書的手,一下攬住程久久的脖子,帶著哭腔叫道:“媽媽?!逼鋵嵥械氖虑槎紱]有那么難,當初覺得過不去的其實邁一下步子就過去了,當初覺得無法忍受的其實閉上眼睛就能忍受了,當初覺得走錯的路其實往左拐一下就走對了,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難得你想死一遍的。程久久輕輕拍著程小藥的背,她的妝因為眼淚已經(jīng)暈開了,她覺得實在是不該哭的,弄得像一部狗血的電視劇一樣,可是她如此難以忍耐,她身上掉下的肉如今回來了,血淋林的傷疤就突然好了,因為這一聲“媽媽”所有的難捱都是過眼云煙一場吧。只是,她只有一件事無法再為程小藥彌補了,那就是爸爸。她聽著程小藥又在她耳邊叫了一聲“媽媽”,她低低地說了一聲:“小藥,對不起?!?
沈書這樣容易傷懷的人怎會不被這一幕刺激得傷懷一把呢?他此刻靠著高翔,紅著眼眶,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高翔任他把眼淚擦在自己衣服上,然后無奈道:“你啊!”沈書帶著鼻音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不是說我要哭也只對著你哭,我現(xiàn)在對著你哭了,你倒是不耐煩了!”“哎哎哎,我哪裏有不耐煩了?我這是心疼你,你別傷心了,傷的都是我的心?!备呦钄堉驎募绨蛘f道。沈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說道:“你怎么這么惡心,惡心死了,好好的氣氛全都被你破壞了!”高翔咧了咧嘴,笑道:“我這是說的心裏話,你一傷心我就難受得緊,就像是你傷的心是我的心一樣。”“你夠了!再沒有別人能超過你這不要臉不要皮的功夫了,你還要我只對著你一個人哭,我對著你哭得出來個屁!”沈書對他罵道。高翔摸了摸他的腰:“就是要讓你哭不出來嘛,看著你哭都心疼死我了……”“高翔!”沈書吼道。程久久牽著程小藥看著這兩個活寶,她笑了笑,說道:“你倆別惡心了啊,帶壞小孩子?!彼值皖^看了看一臉疑惑的程小藥說道:“那個穿白衣服的是你舅舅,他肯定已經(jīng)給你說了吧。那個灰衣服的,嗯,你就叫舅媽吧!”高翔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他說道:“舅媽個屁舅媽!”沈書紅了紅臉說道:“我給小藥說高翔是我朋友……”程久久橫了他一眼:“都這樣了還是朋友?哄小孩也不是這樣哄的!”程小藥問道:“為什么舅媽是個男的?”高翔指著他說道:“你別叫我舅媽啊,要叫舅媽也是叫你舅舅叫舅媽?!闭f完他又覺得自己像是在說繞口令一樣。沈書打了他一下說道:“剛才不是還生氣我說你是我朋友嗎?現(xiàn)在要叫你舅媽你又不高興了!你怎么這么難伺候?那要叫你什么?”高翔望天,他也不知道要叫什么比較好,可是不管叫什么都不能叫舅媽!程久久拉了拉程小藥說道:“算了,小藥你以后叫舅媽也叫舅舅吧?!备呦栊α似饋恚f:“對啊,我以后就是你干舅舅了?!鄙驎琢怂谎壅f道:“這算什么?”
高翔摸了摸下巴,想到:干舅舅。然后他憋了在和程小藥說話的沈書一眼,心道:可不是把小藥他舅舅給干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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