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難受，但方嚴(yán)愿意等，等他放下一切，主動求歡，心甘情愿地成為他的人！

“寶貝，醒了嗎？這些事不用你做，放著吧。”他回家的時候，克勞德已經(jīng)在打掃衛(wèi)生了。他把床單被套洗了個遍，晾在院子裏，現(xiàn)在正在修建草棚。

“你的花園都雜草，這么好的地方荒廢掉太可惜了，我打算修繕一下，買點植物回來。你喜歡風(fēng)信子嗎，我個人覺得，我們可以種一些小灌木，再弄些四季常開的花卉，那邊可以修個烤肉用的紅磚爐……”他干活的時候倒是很有男人味，所以方嚴(yán)只是嘴上說說，沒有真的制止他。

“太棒了，我一直想好好打整下，就是無從下手。”方嚴(yán)放下手裏的東西，主動去幫忙：“中國人喜歡蘭花，我可以托家人寄一些種子來，我們種在水池邊上吧，這樣風(fēng)一吹，臥室裏就有蘭草的清香。”

方嚴(yán)不愛花草寵物，更沒有多么雅致的興趣愛好。蘭，其實是之后的克勞德非常喜歡的一種花，因為斷定小獅子會喜歡，所以他要種上一院子。

“蘭花？聽這個名字就覺得很美。”克勞德暫時關(guān)閉了除草機，握住方嚴(yán)的手，在冬日安靜的花園中靜靜冥想，表情很祥和。他呆呆地看著他，陽光讓他的輪廓變得模糊，連后頸的毛發(fā)也閃著光芒。他的克勞德就站在那兒，美好得幾乎讓時間停止流轉(zhuǎn)，畫面也跟著定格！

“克……”他想開口說點什么，但小獅子把手指壓在他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聽，真美。”他微笑著指了一個方向，不遠處的枝頭上有歡快跳躍的小鳥，發(fā)出嘰嘰喳喳的悅耳的叫聲。即使是嚴(yán)寒的冬季，也擋不住這些充滿活力的小東西。

他們不再說話了，靜靜聆聽美妙的大自然，方嚴(yán)站在克勞德身邊，感覺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一點。

這就是所謂的進展？他不知道，也無法確定，卻默默憶起雪萊的詩——冬天都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新車

“瞧你的臉，凍得這么紅，快回去休息。”雖然頭頂有明媚的陽光，但嚴(yán)寒并沒有被驅(qū)散。克勞德?lián)姆絿?yán)身體吃不消，體貼地把他送回屋子，自己在冷風(fēng)中割草。方嚴(yán)倒不是什么嬌弱的美人，首先他不美，其次他身體素質(zhì)包括耐力和體能都比克勞德好得多，但還是順從地走進房間。

“好熱。”他輕聲抱怨。

由于德國的冬季漫長而且極其寒冷，所以暖氣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開著，剛開門就一股熱氣迎面撲來，房子裏簡直是溫暖如春。

在鮮明的冷熱對比下，他把大衣脫了，分類整理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

在今后的日子裏，他將和克勞德一起生活，一起吃飯睡覺聊天，享受每一個日夜。光是這樣想，就覺得很幸福。

“你還是喜歡肉，對嗎？”在他的記憶中，克勞德是無肉不歡的野獸，給他吃太多的蔬菜鐵定發(fā)火。所以他買了許多肉類，有不同口味的香腸、色澤金黃的蒜泥熏肉、裹上面包粉的雞排，保鮮盒裏還裝著肥嫩的鮭魚和半只新鮮的鵝。

他開始處理食材，把香腸切成薄片裝盤、鮭魚用稀釋的白醋和鹽腌制起來，鵝切塊待用。日式酒蒸鮭魚加沙參鵝肉湯，冷盤是蒜泥熏肉和香腸，配上熱騰騰的炸雞排，怎么看都算一頓可口大餐。

他一邊在廚房裏忙，一邊從窗戶觀察他的克勞德。小獅子在收拾花園，干得很賣力，大汗淋漓，很有男人味。

“對，就是這樣。”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克勞德的背影。

為了干活，小獅子脫掉外套，只穿了一件貼身的白色t恤，后面都被汗水打濕了，半透明地貼在身上。每當(dāng)他搬起重物時，漂亮的背闊肌就會隔著衣料顯現(xiàn)出輪廓。和稚氣的性格不同，他的身體發(fā)育得相當(dāng)完美，是成熟而富有吸引力的男人，讓人心跳加速。

“該死！”方嚴(yán)按了按太陽穴，他居然像個毫無經(jīng)驗的毛頭小子一樣，光是看著若隱若現(xiàn)的背部就能發(fā)情。

他趕緊低下頭，用冷水洗臉的方式減緩沖動。

水龍頭開著，嘩嘩地流，他把臉浸在冰冷的水中，卻無法沖淡對克勞德的渴望。他努力讓自己想一些其他的事來分散精力，比如小時候，母親為他做魚肉粥的事情。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當(dāng)時的他還沒有上小學(xué)，大概是四五歲的樣子，已經(jīng)開始記事了。那天，他一直嚎啕大哭著要去找弟弟，無論怎么哄都無濟于事，做母親的沒有辦法，只好給他做最愛吃的魚肉粥。她把只有一根主刺的習(xí)魚放在案板上，熟練地操起菜刀，從魚腹破開，三兩下便把魚骨完整地剔了下來。小小的方嚴(yán)看得目瞪口呆，十分敬佩地望著母親，看她把魚肉切碎，和小米一起下鍋燜煮……

窒息感從胸腔爆發(fā)，傳遍四肢，他終于憋不住氣，從水裏抬起頭。冷水讓他的頭腦變得清醒，卻沒有緩解沖動，那兒還是漲得發(fā)痛。

他找了塊毛巾擦頭發(fā)，一邊懊惱地看著鼓起來的小帳篷：“你就不能安分守己一點嗎……”

“誰不安分了？”克勞德探頭，臉上都是汗：“花園裏雜物太多，也不知道哪些能丟哪些有用，所以我全部挪到倉庫去了。土地我想明天再整理，等天氣轉(zhuǎn)暖后開始種花，不出半年你的花園就能成形。”

也許是渴了，他一連喝了兩杯水，動作很豪邁：“我覺得你住的地方太偏僻了，離市區(qū)太遠不說，周圍連鄰居也沒有，才會讓那些光頭黨無法無天。我們應(yīng)該養(yǎng)兩三條大狗來看家，不但安全，還能增加一點生氣。我喜歡拉布拉多那樣溫和的大型犬，不過要擔(dān)任保安工作，還是兇猛的高加索犬比較好。”

“好，到時候一起去買。”逛花店或者寵物市場曾經(jīng)是他最討厭的事，現(xiàn)在卻充滿期待：“晚飯還有一會，你先去洗澡吧。”

把克勞德送進浴室，方嚴(yán)又專註在烹飪上。因為想起母親，他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做一鍋魚肉粥。

處理魚沒他想象的那么簡單，盡管方嚴(yán)是使用冷兵器的高手，卻被鮭魚徹底打敗。魚骨被拆下后，肉已經(jīng)爛了，完全不成片。他只能安慰自己，反正都要切碎去煮，爛一點也沒關(guān)系，吃下肚子都一樣。

在他眼裏結(jié)果才是關(guān)鍵，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

“這是什么，超好吃！”克勞德沒有太多吃米飯或者稀粥的經(jīng)歷，特別是這樣的魚肉粥，簡直是讚不絕口。

“很抱歉，用粥這種很簡單的食物招待你，明天會吃得豐盛一點。”把小菜推到克勞德面前，方嚴(yán)略帶歉意，不過對方似乎不在乎有沒有大魚大肉，還是吃得很開心。

他說：“很好吃，我喜歡中國的食物，只要不太甜。”

之后的對話都是些毫無意義的瑣事，他們小心地避開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討論天氣和寵物，甚至為兔子吃不吃胡蘿卜爭論了很久。方嚴(yán)忍不住想，兔子吃什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但他還是帶著笑意不斷反駁傻乎乎的小獅子，并從中得到樂趣。

克勞德在說什么，其實已經(jīng)聽不到了，他只是默默地註視他，看他的每一個表情。在柔和的燈光下，他們圍在鋪了漂亮桌布的餐桌邊共進晚餐，也許不夠浪漫，但很溫馨。

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