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府邸是首輔府吧?”
“你們沒看到門匾上寫著‘端木’嗎,這肯定是端木首輔的宅邸了!你們說這家人怎么在這里跪著?難道是有什么冤情?”
“要是有冤,那不是應該去京兆府跪嗎?”
“就是就是。我瞧跪在地上的這家人都錦衣華服的,看著也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啊,有什么冤,非得跑來首輔家門口跪著啊!”
“……”
一片議論聲中,前方忽然傳來了“吱”的開門聲。
那道釘著二十五枚門釘的朱漆大門從里面被打開了,這聲響一下子把門外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一個身形嬌小、梳著雙平髻、身披緋色斗篷的少女從大門后走了出來,跨過高高的門檻,少女白皙精致的小臉上嵌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寒星般璀璨,嘴角彎彎,說不出的靈動可愛。
跪在地上的賀家人當然也看到了端木緋,他們盼的是端木憲或者端木朝亦或端木珩,沒想到第一個來的人竟然會是端木緋,全都傻眼了,驚訝之余,又有幾分無措。
跪在賀老太爺夫婦身后的賀大老爺等人都望著前方的雙親,而賀老太爺則給賀氏拼命地使著眼色,賀太夫人干脆直接伸手拉起賀氏的袖子來,示意她趕緊跪下。
“……”賀氏僵硬地偏開了目光,只當沒看到賀老太爺的眼神,如鯁在喉,心口憋著一口氣:連端木憲她都不愿跪,更何況是端木緋!讓長房這個賤丫頭看了她的笑話,大哥還不如一刀殺了她呢!
大門內外的氣氛登時有些尷尬。
照道理,哪怕賀氏被休了,小賀氏也還是端木家的二夫人,也就意味著賀家仍舊是端木家的姻親,賀老太爺夫婦以及膝下的幾個兒子兒媳都算是端木緋的長輩,他們跪在這里,無論他們所求為何,端木緋作為晚輩自當避開的。
然而,端木緋笑盈盈地站在門檻前的門階上,不避不讓,泰然自若。
既然賀家人到處跟人說她囂張刁蠻,那么,她就刁蠻到底好了,反正她靠山硬,反正她也不在乎別人背后怎么說她,有種就當面說啊!
端木緋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賀家人,不僅沒避,也沒讓人去扶。
賀老太爺和賀太夫人心下氣惱,暗罵端木緋仗著岑隱撐腰目無尊長,但是現在他們有求于人,想歸想,卻也不敢說什么。
賀太夫人咬了咬牙,拔高嗓門道:“端木四姑娘,我們兩家怎么說也是姻親,你們端木家又何必趕盡殺絕!”她的聲音中難掩艱澀。
自打十八年前,今上登基后,賀太后母憑子貴,他們賀家長房也因此雞犬升天,賀老太爺得封信國公,地位尊貴。
她又何嘗會想到十八年后的現在,賀太后仙去,他們長房的爵位被奪,甚至還要像現在這般跪在端木家的門口乞憐。
賀太夫人心中不甘,氣得睛都紅了,只覺得心里的怒火鋪天蓋地地卷來,身子微微發顫。
路上圍觀的眾人一聽跪在地上的這家人是端木家的姻親,氣氛變得十分微妙,人群中的議論聲更激烈了,圍觀者也更好奇了:也不知道這家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才得罪了端木家,弄得兩家連姻親的情分都顧不上了。
端木緋看著賀太夫人怒意翻涌的眼眸,連眉毛都沒抬一下,淡淡地反問道:“怎么趕盡殺絕了?”
“……”賀太夫人一時啞然,面色乍赤乍青乍白。
三天前,王御使被東廠抄家了。
京中各府哪家沒有些見不得人的陰私,東廠一抄家就抄出了不少要命的東西,不止如此,王御使的嘴委實是不牢靠,東廠稍稍審了一下,王御使就把他們賀家給供出來了,說是彈劾端木憲都是他們背后主使的。
本來,彈劾也只是小事,大盛朝多的是言官彈劾,要是為了這個要治罪,朝堂上下有七八成的人估計都可以下刑獄,但是這王御使為了戴罪立功,居然供出了賀家在端木家縱火,就為了制造證據,讓端木憲無可辯駁。
縱火一罪可大可小,如果真較起真來,主犯就要受絞刑。
他們這一趟興師動眾地過來端木府,既是求,也同時是“逼迫”。
賀家與端木家好歹是姻親,這次在永禧堂縱火終歸是沒出人命,只是損毀了些許財物,只要端木家不追究,自然就沒事了。
所以,他們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寧可被人戳戳點點,也要跪在這里。
所以,他們才會讓賀氏也跪,畢竟他們跪端木家只是沒點臉面,但賀氏若是一跪,端木家還坐視不理,那二房、三房的晚輩就難免落個不孝的名頭,端木家不管也得管。
賀家人當然不能把縱火的事和他們心中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掛在嘴邊,也不正面回答,賀大夫人可憐兮兮地說道:“端木四姑娘,我們知錯了,你就勸勸你祖父讓他看在兩家這么多年舊情的份上,放過我們家一馬吧。”
賀大夫人說話的同時,賀老太爺拼命地給賀氏使著眼色,讓她別干站著,就算不跪,“求人”總會吧!
賀氏緊緊地攥著手里的佛珠串,越攥越緊,心底的屈辱感節節攀升,猶如那暴風雨夜的怒浪般幾乎將她湮滅。
她還清晰地記得他們是在十五年前搬到了現在這個府邸,這個家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看著一點點起來的。
她嫁給端木憲后,他才一步步從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一步步高居現在的正一品內閣首輔,可是現在端木憲卻一腳把她踹開了,絲毫不念夫妻幾十年的情分,絲毫不念她為他養兒育女,如今還要她跪在這里對著端木緋一個晚輩乞憐……
端木憲太絕情了,端木家太欺人太甚了!
賀氏只恨不得立刻轉身就走,可是她的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賀家是她的娘家,她已經被休了,賀家就是唯一的依靠了,要是賀家垮了的話,那么她還能去哪里?!
她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沒有娘家依靠,只會任人欺凌,只有青燈古佛……比死還要不如。
死。
賀氏突然心念一動,心跳砰砰加快。
是了,除了求,還有“逼”。
他們本來也就是來“逼”端木家的,那么再換個法子“逼”又有何妨!
賀氏毅然抬手,拔下了發髻間的一支梅花金釵,她的動作太猛,手里的佛珠串斷了線,那數十顆紫檀木佛珠登時如天女散花般墜落,骨碌碌地滾了一地……
所有人都顧不上這一地的佛珠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賀氏手中的那支金釵上,那尖銳的釵尖此刻對準了她的脖頸,肌膚被釵尖壓得微微陷了進去。
“端木緋,我要見你祖父!”賀氏冷聲對著端木緋道,下巴昂得更高了,“否則……”
她說話的同時,那釵尖又往脖頸壓下一分,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今天如果她死在這里的話,端木憲便會背上逼死正室的罪名,即便是端木憲真的有賀家縱火的證據,在外人看來也只會是端木家意圖欲蓋彌彰,畢竟現在大庭廣眾,這么多人都親眼看著呢。
端木家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的,那么端木憲就只能替賀家去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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