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掌接著一掌,掌摑聲一聲比一聲響亮。
謝向薇直直地看著謝向菱,眼眸更亮,也更清了。
說句實(shí)話,看著謝向菱被責(zé)罰,她心里是很痛快的。
她年幼喪母,早就不記得生母是何樣子,自她有記憶而來,她所稱呼的母親就是謝二夫人,而她也自小就知道謝二夫人不喜歡她,無論她多恭敬,多孝順,多乖巧,都沒用。
不止謝二夫人不喜她,她的妹妹謝向菱也不喜她……自小她每一次挨罰,受家法,跪祠堂,全都是因?yàn)橹x向菱,說她心中不曾有怨,那是假的。
曾經(jīng)她還有過一個夢,以為有一天出嫁,離開謝家,她可以擺脫這一切,但是她的夢被現(xiàn)實(shí)無情地打碎了!
謝向薇下意識地摸向了自己腫痛的左手肘,櫻唇緊緊地抿在了一起。
“啪!啪!啪……”
三十下掌摑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而已。
謝向菱的臉頰已經(jīng)被打得高高地腫了起來,五官都被擠得有些變形,眼眶中閃著淚光,狼狽不堪。
待青楓回來復(fù)命后,舞陽就從窗邊站了起來,道:“涵星,緋妹妹,我們走吧。”從頭到尾,她根本看都沒看謝向菱,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被打成了什么樣。
涵星和端木緋也跟著站起身來,涵星臉上還有幾分意猶未盡,似乎在說,戲這就散場了?
眾人簇?fù)碇桕枺髶u大擺地走了,當(dāng)然,那些裝著嫁妝的箱子也全數(shù)被抬走了,沒一會兒,屋子屋外就空曠了不少。
只留下慕祐景和謝家人面面相看地僵立原地,神情各異。
那些下人們?nèi)疾桓抑币曋髯樱粋€個都低眉順眼,只恨不得主子忘了他們的存在才好。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謝二夫人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來,對著承恩公道,“國公爺,難道就這么由著大公主無法無天嗎?!”
“是啊,大哥。”謝二老爺也是憤憤,“大公主今天實(shí)在欺人太甚啊,眼里根本就沒我們這個舅家!”
謝向菱仿佛是三魂七魄被抽掉了一半似的,失魂落魄,被謝二夫人這一叫才回過神來,又羞又氣。她再也壓不住心頭的委屈與羞憤,淚水如雨般自眼角滑落。
“娘!”謝向菱委屈地飛撲到了謝二夫人的懷中,纖細(xì)的身子如那風(fēng)雨中的嬌花般顫抖不已,看得謝二夫人心疼不已。
慕祐景也是臉色鐵青,拳頭在體側(cè)緊緊地握在一起,覺得顏面全無。
“反了天了!”承恩公咬著后槽牙道,額角青筋暴起,“本公明早就去見皇后娘娘,一定要讓皇后娘娘給一個交代!否則決不罷休!”
承恩公夫人氣惱地附和道:“我們謝家一心為了皇后娘娘籌謀,大公主卻是恩將仇報(bào),真是狼心狗肺!”
眾人越說越是氣憤,只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去鳳鸞宮找皇后,偏偏現(xiàn)在夕陽已經(jīng)落下大半,宮門也快關(guān)了。
承恩公看了看窗外的夕陽,正想讓眾人都都散了,這時,謝二老爺突然道:“大哥,大公主該不會帶著五丫頭去了劉家吧?”
謝二老爺這一說,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女子和離是可以帶走嫁妝的,舞陽不會還想去劉家鬧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承恩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懷遠(yuǎn)將軍府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攀上的,謝向菱今天在京兆府鬧了一出和離,已經(jīng)讓劉家對謝家不滿了,這要是舞陽他們再去鬧一通,劉、謝兩家怕是真的要結(jié)仇了!
不管怎么樣,他得去看看才好。
承恩公有點(diǎn)遷怒地瞪了謝二老爺一眼,說來說去,這件事還是老二夫婦做得過頭了,但凡他們平日里待這個女兒好一點(diǎn),父女之間多一點(diǎn)情分,又怎么會鬧成今天這樣!
事不宜遲,承恩公連忙道:“本公親自去一趟懷遠(yuǎn)將軍府。”
承恩公再也不敢停留,匆匆地帶人追了出去。
夕陽落下了大半,天色愈來愈暗,京城的街道上此刻已經(jīng)沒什么路人了,空曠冷清。
承恩公一路暢通無阻地策馬來到了城南的懷遠(yuǎn)將軍府,如他所料,舞陽一行人果然是去了那里,遠(yuǎn)遠(yuǎn)地,承恩公就看到將軍府的大門口那一行眼熟的車馬,還有“砰砰”的砸門聲一下接著一下地傳來……
他們居然連劉家大門也敢砸!承恩公氣得一口氣噎在了喉嚨口,高高地甩起馬鞭,讓馬匹馳得更快。
“砰!”
又是一聲巨響響起,緊接著是“咚”的一聲,似是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承恩公趕到懷遠(yuǎn)將軍府大門口時,就看到劉家的一扇大門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另外一扇大門搖搖欲墜。
承恩公差點(diǎn)沒從馬背上滑下來。什么公主,山匪進(jìn)村都沒這么粗魯不講理的!舞陽也不想想他們謝家不報(bào)官,不代表劉家也會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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