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要廢掉了。”格雷抬起雙手撐住腦袋,他沖水中大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博格似乎正在適應(yīng)身體，他轉(zhuǎn)身看向格雷。貝兒撲騰著水花,蹭著他的腿,“爸爸”一連串炸響在耳旁,它只會喊這一句。
“可沒人告訴我幼崽會說話！”梵妮踢掉鞋子，光腳跑進(jìn)水中,“還有那只眼睛！我們被神殿監(jiān)視了嗎？它去哪兒了？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博格你看起來不錯,印記也不見了……呼吸，深呼吸兄弟,適應(yīng)它,這具新的身體。”
博格拎起貝兒,趟水上岸。
“我睡了多久？”
“你睡過了冬季。”梵妮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天，荒野也開始化凍了。”
“來個擁抱好嗎。”格雷使勁揉著鼻子，“我真的要哭出來了博格。”博格俯身和他抱了一下,格雷拍著博格的后背,“我等你醒來等到心碎。”
“現(xiàn)在黏好它。”博格說,“很高興再見到你，兄弟。”
西格遇上博格的目光，他立刻伸出了手，拘謹(jǐn)?shù)溃啊俅我姷侥鏄s幸。”
“佐頓特光輝不滅。”博格和他碰了掌心,就看見了黛薇。他目光停頓，其余人自覺后退。
“博格……”黛薇緊攥胸口的紗，慢下了腳步。她藍(lán)眸盈淚，卻笑了起來，“感謝溪流之神的慷慨。”
“以及母親的祈禱。”博格說，“我在死神的斗篷下聽到了母親的呼喚。”
黛薇輕輕搖頭，眼淚泛濫，她對博格說，“真神賜予你生命，你將帶著祝福走下去。”
“母親賜予我生命。”博格垂頭抵在了黛薇的手背，“一直如此。”
“我似乎感受到了火神的溫度。”黛薇含淚微笑，“這并不是我能夠給予的幫助……你的幼崽非同一般。”
“因?yàn)樗母赣H中有一位魔王。”博格回答道。他說完直起身，接過精靈遞來的上衣，轉(zhuǎn)向梵妮，“現(xiàn)在，我的伴侶在哪里？”
梵妮摘掉眼鏡，這讓她只有眼睛的部位保持干凈，其他地方都是泥巴。她抱起肩，說，“讓淑女先去洗個澡，你也需要吃點(diǎn)東西。因?yàn)橛蟹浅６嗟氖虑樾枰阏怼！?
“我知道的事情很少。”梵妮端著飲品坐在椅子上，“就讓我來說一說，關(guān)于魔王。故事里說他殘暴不仁，那當(dāng)然是假的，相反，他一直是個非常好說話的家伙。”
“你把自己的老大叫做家伙？”格雷說。
“他已經(jīng)死了。”梵妮說，“誰管我，我就想這么叫他。”
“他沒死。”格雷固執(zhí)道，“他是加爾。”
“他不是。”梵妮看向格雷，“我想你們弄錯了，全部都弄錯了，包括葛蘭和肖恩。從深淵中蘇醒的人不是魔王，而是加爾。你能相信嗎？那個人真的死了，在心臟離開他的時候。夏戈離開深淵，葛蘭認(rèn)為心臟還在跳動，這意味著魔王沒有死，他翻遍傳說尋找能夠讓魔王復(fù)活的辦法，當(dāng)然，我也在其中。但我認(rèn)為那不可能，因?yàn)榇┻^魔王胸口的是烈火中燒，火神之劍能夠殺死他，縱然他是魔王。我們與葛蘭產(chǎn)生了分歧，挽發(fā)女妖青睞肖恩，沒有了魔王我們也會簇?fù)硇ざ鳛橥酰顪Y依然能夠延續(xù)。但葛蘭只忠于一個人，他為此瀕臨瘋魔，然后他從術(shù)士的記載中找到了辦法。”
葛蘭與智樹尋找了很久“合適”的身體，但沒有，人類的身體想要承受魔王的力量非常困難，于是他拋棄了術(shù)士依賴軀體的傳統(tǒng)辦法，與智樹嘗試筑建出一個能夠容納樹人眼淚的容器。
“可那不是說說就能成功的事情，就算淵博如智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不斷失敗，在這個過程中，女妖放棄了。”梵妮說，“我們放棄了，因?yàn)槲覀儾幌胭M(fèi)盡周折創(chuàng)造出一個陌生人，葛蘭必須認(rèn)清，魔王已經(jīng)沒救了，就算是真神也不能依靠破碎的靈魂復(fù)活一個人。”
“……所以加爾是誰？”格雷古怪地說，“是你們把他稱作魔王。”
“先聽我說。”梵妮喝了口熱水，“我離開遺別懸崖的時候葛蘭仍然沒有成功，所以我不知道他最終到底用了什么辦法真的創(chuàng)造出了‘身體’。但我能夠肯定，這具身體絕不是葛蘭預(yù)想中的那樣完美，很可能只是半成品。看看加爾，他看起來非常稚嫩，那表明這具身體根本沒有完全長成，使用過程一定不輕松，但是因?yàn)閭惖婪颍鹛m也沒來得及繼續(xù)，加爾已經(jīng)被喚醒了。他不是魔王，他只是得到了魔王一切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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