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也知道摩根是誰，畢竟你在愛迪生的公司里面工作過，在前幾年摩根也對你進行過投資，雞蛋不會放在一個籃子里，這個道理不用我一個后來者教導摩根怎么做。他給你投資過，也給愛迪生投資過。不論是你還是愛迪生，誰能夠賺取利益他就給誰投資。然而他是商人，關心的利益不是科學，你在無線電之戰當中敗給了馬可尼，導致無線電專利判給了這個意大利人，這令摩根很生氣，抽離了對你的資助對不對？”

謝菲爾德旁若無人的敘說著這幾年特斯拉的人生軌跡，“在摩根之后，還是有其他富豪對你的研究成果很感興趣，不過你最近的資助者，說實話和摩根不能相提并論。對合眾國來說，特斯拉先生你固然是一個天縱奇才，但各行業類似你的天才不是沒有，摩根這樣有影響力的銀行家卻只有一個。”

“雖然我覺得摩根和愛迪生遲早齷齪不斷，最終服軟的肯定是愛迪生，但不代表你就處在摩根的視線之外，愛迪生被收拾掉之后，你遲早還會碰見摩根的。至于你的資助者，他并不是摩根的對手。只要摩根施加壓力，讓你的資助者就范，你的處境還會更糟。”

“我是不是把摩根說的太可惡了？”謝菲爾德忽然停下來看著特斯拉的眼睛詢問道。

無線電專利之戰，確實是摩根不在資助特斯拉的主要原因，不過謝菲爾德相信，雖然愛迪生極力利用先發者優勢，讓特斯拉的研究不被重視。可一旦證明了交流電帶來的利益，遠遠超過直流電，摩根就會來一個回首掏，忘掉和特斯拉的不愉快重新攜手前行。

“無線電的專利我已經從馬可尼手中得到了，親愛的特斯拉先生，在來到紐約之前，我觀察了你很長時間，雖然你可能并不知道這一點。做好了相關的準備，才有了今天的上門。”謝菲爾德冷冰冰的道，“你的研究需要資助者，一旦摩根覺得交流電的利潤回報巨大，就會動用人脈迫使你的資助者出局，這不是你本人愿意不愿意的問題，交流電的專利對摩根這種存在來說，從一個電氣工程師手中拿到，真是太容易了。”

“威廉少爺的意思是，你能夠幫我保住現在擁有的專利，繼續后續研究的資助。”特斯拉微微抬頭，面帶猶豫之色的問道，“我的資助者也是一個銀行家，有數百萬美元的資產……”

“早在二十年前，摩根和聯盟者對抗塞利格曼財團和他的外援，聯姻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取得了金融主導權之后，銀行家這里，除了波士頓的幾個內部聯姻的銀行家，基本上摩根就沒有對手了，在金融領域摩根想要逼迫一個人就范可太容易了。你的資助者是銀行家并不是好事！”謝菲爾德聳聳肩道，“而且數百萬美元？在摩根眼中這只能算是零錢！甚至根本不用摩根出面，愛迪生的財產都差不多了。通用電氣，你怎么對付？”

“威廉少爺的意思是，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的專利？不會被摩根奪走？不過我有一點疑問，你和摩根同樣是商人當然注重利潤，這有什么區別？”特斯拉似乎很不適應微笑，笑起來有些意味莫名。

“本質上的區別自然是沒有的，不過我這個人很尊重別人的成果，要說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目前我沒有坑害過你，而愛迪生以及他的金主摩根已經坑害過你一次了。在合眾國這個地方，應該挑選一個強大的合伙人來實現夢想。并不是我自夸，敢在摩根的壓力下支撐你的人并不多，北方這些巨頭和摩根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相反我家在德克薩斯，主要的人脈都在南方各州，沒有和摩根接觸。”謝菲爾德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的道，“再者我有馬可尼的授權，在歐洲電氣領域的專利為數不少，算是可以和你進行交叉授權。只要你點頭，我可以支撐起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想做都可以。”

其實謝菲爾德根本不知道到底誰是無線電首先的發現人，如果他沒有記錯，好像俄羅斯還有一個叫波波夫的也是在今年證明了無線電，要是對方也加入進來，無線電專利官司更是有的打，不過對無線電專利，二戰當中聯邦法院正是進行審理，把馬可尼的專利，送給了特斯拉。

不過此舉更像是賴賬，合眾國在這方面明顯沒有親爹大英吃相好看，大英可是按照德國陣亡人數給了克虜伯家族的專利費，一戰的德國和二戰的意大利一樣，都是戰敗國。

特斯拉沉默良久，其實自從摩根撤資之后，雖然他找到了其他資助者，但是就像是謝菲爾德說的，電流大戰的勝利并沒有帶來利益，他現在仍然處在負債累累的環境當中。甚至電流大戰勝利之后的狀況，還不如之前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

不但如此，特斯拉還總能在報紙上見到媒體對自己的嘲弄，他這個電流大戰的勝利者，遠遠沒有失敗者過的愜意。

這種猶豫被謝菲爾德敏銳的發現了，不慌不忙的再次加碼道，“這里的輿論環境對你太不友好了，其實合眾國最適合讓你放松進行研究的地方，從來都不是紐約，而是德克薩斯，德克薩斯是東歐移民的聚集地，你在那里才能找到家鄉的感覺。”

“你能聽到斯拉夫語，能見到東正教教堂，你可以毫無阻礙的融入進去，任何人都可以是你的朋友！”謝菲爾德循循善誘道，“休斯頓的氣候很好，使德克薩斯第一大城市，只要你想，換一個環境也許更能發揮你的才能。”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的就是現在的謝菲爾德了，他表示愿意承擔風險，抵御愛迪生和背后的摩根壓力，也用環境和人文讓特斯拉明白，合眾國并不是只有紐約。

“我可能很長時間都無法給你回報！”特斯拉指著樓下的實驗室道，“甚至連火災之后的實驗室修復，都是欠了不少錢。”

“沒關系，我幫你還！”謝菲爾德眼睛一瞥不在意的道，“偉大的科學需要源源不斷的投入，我絕對不會像是摩根一樣，見不到利益就撤資。”

還有什么問題？特斯拉絞盡腦汁，他都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了，最終點頭道，“我愿意去德克薩斯！”

“這是非常明智的決定！沒有人比我更懂交流電的價值。”謝菲爾德自夸道，“還有你這位偉大電氣工程師的價值。”更懂這會帶來多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