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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擒賊（1 / 3）

那濡濕布料的瑩藍轉(zhuǎn)瞬間吞噬了整件黑色衣袍，黏膩感所過之處色彩褪盡，疼痛也隨之?dāng)U散蔓延，轉(zhuǎn)眼間一切盡數(shù)分崩離析成無數(shù)光點又再次飛速重構(gòu)——

他一瞬間又回到了星艦內(nèi)，身上穿著仿生機器人統(tǒng)一的深藍制服，胸前有著黑色的印刷字體：spe-1473。

唯一沒變的是騎在他身上面目猙獰的少將，以及脖頸處汩汩涌出的藍色液體。

脖頸傷處造成的窒息使他的視野時明時滅、閃爍不定，疼痛過于劇烈尖銳，直至少將的手掌覆上了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后，驟然用力，在那一個瞬間，他甚至痛苦到想要嘔吐，死亡陰影猖獗地吞食掉他的所有清醒。

他的仿生程度相當(dāng)之高，超出人類承受極限的痛意他也一樣無法承受。

一雙清澈眼睛，里面原本純粹靈動的神采痛得支離破碎，無法控制地，冰冷的人造淚液從他的眼角滑落，淚痕尾端隱沒進他的黑色發(fā)絲中去。

“少將，殺了我吧，這一次請快點結(jié)束。”他想像往常一樣請求，可他此刻的聲帶完全損壞，想說出口的話只是一句廢棄的腹稿。

他的手指不斷狠狠收緊，“即使我現(xiàn)在到了這步田地，也不是隨便派你這種東西就能操控的！”

“你根本不是人類，你只是一塊金屬垃圾！”少將狀若癲狂，厭惡與不甘的表情在臉上交錯混合。

[警告：機體受到嚴重損害，即將停止運轉(zhuǎn)。]

他推拒掙扎的手無力垂落，落地時指節(jié)與冷硬地面撞擊，機器人卻沒有了任何感覺。

少將緩緩松開行兇的雙手，脫力似的坐在地板上大口呼吸，過了好一會才站起，跌跌撞撞地走進浴室沖涼去了。

他像個被孩童遺棄拆解的高級木偶，脖頸折斷，浸濕在自己的滿地藍血里，一束璀璨星光穿過艙窗抵達這間房間，這光芒沒有溫度，卻能映亮他渙散的瞳孔。計算、狡黠和苦痛，與眸中光亮一同消失。

“spe-1473，睜開眼睛。”

他首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下意識地遵從指令，睜開眼睛，讓實驗室的白色燈光侵入他的視野。

“可以正常轉(zhuǎn)頭嗎？”他的設(shè)計者在進行修復(fù)后的檢測程序。

他左右偏頭，確認一切運轉(zhuǎn)正常，“可以。”

“還會感到疼痛嗎？”

“不會。”

“檢測機體運行功能。”

“一切正常。”

這是他出廠三個月以來，第二十七次返廠維修，少將以各種方式殺死了他二十七次，并通過非法途徑強行調(diào)低了他的疼痛絕對閾值，直言說是厭惡聯(lián)邦政府對他的控制，這種金屬混蛋讓他的個人隱私與自由成為笑談。

spe-1473完全能理解少將的心情，他第一次見到少將時，感覺這也不過是個慘遭降職的失意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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