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論權(quán)法子明抖威

人都離開后，王大同就突然指著賀長齡的鼻子道：“我說長齡同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劉云奇能死嗎？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你怎么連這點最起碼的政治覺悟都沒有呢。拋開河州的受災(zāi)情況不提，我們有很多事情還要落實在他身上，你這個副省長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能眼睜睜看著劉云奇去送死，去自殺呢。”

賀長齡急忙解釋道：“王書記，是這么回事。當時娘娘的水勢非常兇猛，我也不知龗道到底會出多大的亂子，而且還有很多同志都在那里等著，如果繼續(xù)等下去，大家都可能會遇到危險。而且你也知龗道，河州市委大樓建在一個低洼地帶，洪水一來，都往這邊涌。我這心里也沒底啊。”

王大同在屋里來回徘徊兩圈道：“那你們就不能把他架走，拉走，抬走嗎。你們那么多人難道連一個老頭子都控制不了嗎?！瘪R上停住了看著賀長齡口氣異常嚴肅地問道：“長齡同志，你今天給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人在暗中指示？”

賀長齡一下子愣住了，半天不知龗道該說什么好。王大同的話中有話啊。所謂的“有沒有人”是什么意思，指的是誰。賀長齡敏感地意識到，一場從河州開始引發(fā)的政治斗爭已經(jīng)逐漸蔓延到了省里。劉云奇的背后田茂山，這是人皆共知的事情。劉云奇事發(fā)后，省委幾次想要對劉云奇調(diào)查，都受到了來自方方面面的阻力。甚至中樞領(lǐng)導電令王大同要慎重。中樞領(lǐng)導這是比較含蓄的說法，慎重當然就是不讓查。

這足以說明，田茂山這位曾經(jīng)的省委副書記，在河朔省有著多么大的能量，連王大同都對他無可奈何。作為省委書記，作為一個省的一把手，一個真正的封疆大吏，王大同的心里是何種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得到。

見賀長齡半天不說話，王大同繼續(xù)口氣嚴厲問道：“長齡同志，我知龗道你還是有黨性、有原則的同志，我希望你能實事求是地告訴我，到底有沒有接到什么人的指示或者暗示。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一是一，二是二地說?！?

賀長齡這才謹慎道：“王書記，我真的沒有接到任何一個人的指示、暗示或者命令。當時的情形確實萬分危急，如果我顧及了劉云奇，其他人就會有生命危險。”

王大同冷哼一聲道：“有什么危險，我們你們是庸人自擾，現(xiàn)在河州市委大樓不是也沒有倒、沒有塌，好好龗的嗎，你們?yōu)辇捠裁匆迸埽俊?

賀長齡道：“當時的情形你是沒看見。從娘娘和方向過來的洪水鋪天蓋地向這邊奔涌過來，水頭起碼有一米多高，所過之處可以說是房倒屋塌，根本無法估算洪水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和破壞里。除了跑之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蓖ｎD了一下，接著道：“當然，關(guān)于劉云奇的事情，我應(yīng)該負主要責任。沒將您和安寶省長的話放在心上，才致使劉云奇自殺身亡?！?

“行了！”王大同一擺手打斷了賀長齡后面的廢話，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另外，注意一下你的措辭，對于劉云奇的死亡原因，我們暫時不要提。等……榮天同志把所有事情都調(diào)查清楚后，咱們再做論處?！?

賀長齡一下子敏感了起來。這里面牽涉到兩個問題，第一，王大同說的是把所有的事情調(diào)查請粗，而不是說劉云奇的問題。這也就意味著，王大同已經(jīng)決定采納翟森淼的建議，對娘娘河潰壩一事進行調(diào)查。第二，王大同準備撇開紀委直接讓司法機關(guān)介入調(diào)查。司法介入和紀委調(diào)查，這兩種看似沒有太大區(qū)別的處置辦法，卻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紀委調(diào)查意味著事情還不確定，還有待進一步調(diào)查，即便是查出來什么問題，還可以緩和，還可以用紀律手段進行處理。但是一旦司法機關(guān)介入，性質(zhì)就完全不同了。那將意味著對所調(diào)查的對象在調(diào)查之前就已經(jīng)做了犯罪的定性。一旦事實成立，證據(jù)充分，接下來就是法律制裁。

誰都知龗道，在這個黨領(lǐng)導一切的國家，黨章大于憲法，也就意味著法律是不能對黨員進行制裁的。要制裁必須首先開除其黨籍。黨籍一旦被開除，那么就不存在所謂的黨紀處分了，黨員這個可以作為保護傘的身份也就失去了任何作用和意義，更意味著，被制裁者將永世不得翻身。

盡管知龗道王大同正在火頭上，賀長齡還是大著膽子建議道：“王書記，讓司法機關(guān)介入是不是有點過于著急了。我覺得最好還是先讓紀檢部門查一查，等事情搞清楚之后，再讓司法機關(guān)介入也不遲。這樣一來也可以避免很多程序上的壁壘。你覺得呢？”

王大同的心緒已經(jīng)基本穩(wěn)定了下來，擺了擺手道：“不必了，程序上的壁壘不是問題，我可以以省委的名譽給河州中院放權(quán)，不管被調(diào)查的對象有什么樣的身份，該查的查，該辦的辦?！?

停頓了一會，王大同接著道：“有些話，我一直不愿意說出來，其實我們黨內(nèi)之所以出現(xiàn)這么多的腐敗現(xiàn)象，說到根上，還是因為司法不獨立的問題。我們在有意無意地給我們的司法機關(guān)設(shè)置了各種各樣的障礙，諸如黨員干部在拘捕之前必須開除其黨籍，撤銷其職務(wù)，**代表、黨代表在拘捕錢必須申請**、黨委撤銷**代表和黨代表資格等等，都是故意給我們的司法部門設(shè)置的障礙。那些所謂的壁壘，也是人為的壁壘，而不是真正的壁壘。是我們的在故意逃避司法監(jiān)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