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妍心弦一緊，頓住了步伐。
通過聲音判斷，蔡老爺子有些過于激動，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懷著這樣一種迷惑，蔡妍轉身而望，蔡老爺子正迎面走來，或許是激動的原因，亦或是健康的原因，一邊走一邊咳嗽。
一條并不算太長的走廊，硬是走了近兩分鐘。
蔡老爺子的身子骨，遠不如以前看上去那般健朗，憔悴的臉上氣色遠不如前。
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蔡老爺子的臉色有些漲青。
“爺爺。”蔡妍一臉關切之色，雖然蔡老爺子重視利益勝過重視她，但畢竟撫養了她許多年。
她不可能忘掉這一份親情，在蔡老爺子關心的事兒上，都會盡綿薄之力。
原以為蔡老爺子會斥責她，然而，蔡老爺子激動的情緒，在穿過這長長一條走廊后，變得溫和了許多。
不僅氣消了，在某些事兒上也想開了。
“孫女兒啊，現在的蔡家，已經不復往日輝煌，不是以前那個蔡家了，蔡家已經走向沒落，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你留在蔡家也幫不了什么忙，反而會耽擱你的前程，還是去你想去的地方，實現你的夢想去吧。”蔡老爺子在說這話時，朝著蔡妍擺了擺手，顯得難以割舍，又顯得無可奈何，但更多的還是慚愧，要送大孫女兒出門了，該送點兒什么好呢？
蔡家還有什么送得出手的呢？
蔡老爺子不是不想送，而是根本沒東西可送。
由于蔡家股市跌的太突然，原本計劃贈送給蔡妍的一部分資產，都已經連本帶利的賠了進去。
情況遠不止這么糟糕，蔡家將面臨巨額賠償，等著蔡家人的將是二連三的官司。到那時每一名蔡家人都有可能背負巨額債務，用一生的辛勞去一點點償還。
蔡老爺子說完這句話，就無可奈何的轉過身。
望著蔡老爺子有些蹣跚的背影，蔡妍的表情變得異常的復雜，諾大個家族就這么玩了嗎？自己將何去何從呢？
雖然，她對自己的未來早已做好了安排，但是，突如其來的這一噩耗，著實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現在的她，突然覺得蔡家人一個個都是那么的可憐。以前從他們臉上看到的是瀟灑與傲慢，現在看到的是無助與絕望。
對她來說，現在離開蔡家，確實是比較明智的選擇。一來可以避免債務纏身，二來可以將壓抑多年的委屈，像這次危機一樣爆發出來。
可是，良心上這道坎兒，跨得過去嗎？
她問過自己。
答案是，不能。
而且，不止一兩次，而是無數遍。
這一刻她想了很多，患難之中見真情，將真情改成親情，何嘗不是同一個意思呢。
蔡妍痛苦抉擇的時候，也是蔡老爺子割舍不下的時候。
他割舍不下這個本身就活得可憐的大孫女兒，可如果讓她留下來，又能帶給她什么呢？
聽話懂事兒的蔡妍，突然成了蔡老爺子的精神依靠。
如果蔡妍選擇留下來，對整個家族來說，都有著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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