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調(diào)婉轉(zhuǎn)，人隨曲動。終于，葉太后的身體轉(zhuǎn)了過來。
君慕凜都驚呆了，因為他看到的并不是熟悉的太后模樣，而是一個年不過三十、身段婀娜、風(fēng)韻多姿的少婦。
他沒見過葉太后年輕時的模樣，打從記事起這位太后就已經(jīng)老了，但是眼前的人依然能隱隱分辨出老太后的輪廓來，這讓他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正是葉太后年輕的樣子。
他下意識地看向白鶴染，白鶴染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為自己不久前才給過皇后一枚藥丸，一夜之間就讓皇后恢復(fù)了年輕。所以君慕凜是在向她求證，會不會是藥物流失出去了。
她搖搖頭，嘴巴動了動，只提了四個字：羅夜毒醫(yī)。
君慕凜想起來了，羅夜毒醫(yī)呼元蝶初入上都城時也是以年輕面目示人的，后來是在鳴鑾殿被指認(rèn)為刺殺國君的叛徒，她沒了辦法，這才露出真容。
原來那種藥羅夜毒醫(yī)也有，看來羅夜人此次進京，除了送歲貢之外，他們還見了葉太后。
“走吧！”白鶴染扯了他一把，“在德福宮里搜一遍，找不到就走。”
他點點頭，沒有反駁。二人分頭行動，以太后寢殿為中心，對德福宮展開了細致的搜索，細致到白鶴染甚至連一處隱蔽的地窖都找到了。但是很可惜，卻始終不見白驚鴻的身影。
二人敗興而歸，直到出了皇宮，君慕凜發(fā)現(xiàn)他媳婦兒依然悶悶不樂。他開始想辦法逗媳婦兒開心，于是一臉賊兮兮地說：“沒想到老太太年輕時候長得還不賴啊！”
她白了他一眼，“要是長得不好，你爺爺當(dāng)初是怎么把人納進宮里來的？”
他撇撇嘴，“那也不盡然，有不少妃嬪也是不得已才納之，都是為了權(quán)衡利弊，真正能被做皇帝的人真心喜歡的，一般來說都活不到最后。”他說到這里有些悲傷，白鶴染知道，那是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這是世間的規(guī)律，走得最遠的，肯定是最合適的，但最合適的卻并不代表就最喜歡。也或許是最有價值的，畢竟這世間沒有永恒的愛情，有的只是永恒的利弊。”
君慕凜都聽愣了，“你這是什么狗屁言論？怎么就沒有永恒的愛情了？染染，你說我跟你在一起，我圖你什么？圖你能隨時隨地給我解毒嗎？”
她反問：“難道不是？你我相識因為你中毒，第二次見又因為你中毒。后來交往多了，又幫你解湯州的毒，宮宴還對抗羅夜國師的毒。一步一步皆是因毒而起，你說你圖我什么？”
他真生氣了，“白鶴染，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君慕凜堂堂一國皇子，統(tǒng)領(lǐng)天下過半兵馬，從未打過一場敗仗。我若只圖你的本事，大可以用錢去買，用權(quán)勢去壓，犯不上賠出一個尊王府正妃的位置。更何況除了你，我連側(cè)妃侍妾想都沒有想過。白鶴染，你再有一身傲骨，也對抗不了一個國家，我就不信一道圣旨命你為國效力，解毒災(zāi)，救百姓，你能抗得了？”
她無話可說，他卻咄咄逼人：“我一個大男人，已經(jīng)不只一次同你表明心跡了，我相中了你，不為你的本事，也不為你的樣貌，更不是因為我接近了你沒有過敏反應(yīng)。我只是單純的相中了你，看上了你，從頭到腳從里到外，沒有一處不吸引我。”
他話說到這里，二人剛好走一處胡同拐角。許是氣懵了，他猛地扳住她的肩膀，一把將人按到了墻上。“你本來就是從天上掉到我面前的，白鶴染，這是天意，老天爺都把你扔進了我的懷里，你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也有點兒被罵懵了，怔怔地回問了句：“我什么時候說過想逃了？”
“你嘴沒說，但是心說了。”他指指她心口的位置，“你質(zhì)疑我的初衷，質(zhì)疑我們這份感情，你的身體沒逃，但是心卻也一直都沒有靠近。染染，我不知道你從前到底受過多大傷害，雖然皇家不可能不調(diào)查你的背景和過去，雖然文國公府那點子破事兒我們君家一清二楚，但是我卻并不認(rèn)為是那些經(jīng)歷和過往造就了如今的你，就像所有人都不相信洛城短短三年，你就能學(xué)成一手神醫(yī)之術(shù)一樣。”
白鶴染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一聲，“你，到底想說什么？”
君慕凜輕輕嘆息，身子往前探去，微微彎下身來，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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