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凡尋了個空檔給家裏去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正好是她爸，這日子過好了，家裏裝上電話，聯絡也方便了。
“爸，我已經開始采訪了，今天就有個報道是我寫的，在本地新聞那塊。”曲凡喜滋滋的向父親報喜。
“真的？回頭我讓小朋買份報紙回來也看看。”曲樹順聽了也很高興，道：“凡凡，你要好好干，別辜負領導對你的信任。”
“嗯，我知道的。爸您放心吧，現在我工作了，會賺錢了，欠姑媽的錢我自己會還，您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是了，家裏還好吧？阿爺他們身體可好？”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
曲凡聽著心裏咯噔一聲，小心的問：“爸，怎么了？”
“啊，沒什么，你阿爺還是老樣子，就是你阿嫲，不太認得人了。前些天她走出去，還忘了回家的路，幸虧你哥瞧著把她領回來了，走到信用社那邊去了。”曲樹順說道。
曲凡大驚：“真的？阿嫲還好吧？您怎么不跟我說呢？”
她阿嫲這兩年患上了老人癡呆癥，隨著年紀越大，記憶就越差，只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發生，她還什么都不知道。
曲凡想起家裏矮小老邁永遠梳著個矮髻的阿嫲，想到她不記得回家的路而在茫然走的畫面，心頓時鈍痛起來，鼻子一酸，眼圈漸紅，本來高興的心情瞬間飛走。
“爸，阿嫲這個年紀了，得看著點。”她聲音有點哽咽，老人得了癡呆，要是走出去了不記得回來，那后果……不敢想象。
“知道，現在你媽沒上班了，她不去農場幫忙的話就在家，你阿爺也看著不讓她出去，就在家裏呆著呢。別擔心，除了不太認得人，她身體都好，不用掛心。”曲樹順故作放松道。
話是這樣說，但大家心裏其實都有個數，已經上八望九的年紀，比不得從前了。
曲凡嗯了一聲，心裏還是決定等哪天休息兩天她就回家看一看阿嫲他們。
掛了電話，曲凡的心情有些沈重，捏著手機在樓道坐了一會。
剛要回到辦公室去，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怏怏的接起：“餵？”
電話那頭有些安靜，她把手機挪到跟前看了看，是裴少峯打來的，便再次餵了一聲：“裴先生？”
“發生什么事了？”裴少峯打電話前就想著一接通就訓她一場的，可聽到耳裏的聲音，卻是帶著濃重的鼻音，心就軟了，她哭了？
“沒什么。有事？”
“非要有事才能找你了？”裴少峯語氣微怨。
曲凡楞了一下，嘴角扯了扯，不說話。
“我不找你，你也不會打電話給我了吧，好沒良心的女人，枉我三更半夜去打救你。腳好了沒？要不要再給你點藥酒？獨門秘方，別處可沒有的。”
曲凡一笑：“都好了，獨家確實好使。”
“那當然。”裴少峯聽出她的笑意，嘴角也勾起，心情莫名就變好了，道：“晚上下班我來接你一起吃飯？”
曲凡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時間，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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