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臉一沉：“讓她閉嘴，哭嚎什么？”
抓著那姨娘的兩個婆子，便掄起胳膊，狠狠打了兩個巴掌，那姨娘被打的懵了，嘴角淌了血都沒顧得上擦一擦。
夏蕓娘被唬的一哆嗦，連忙抬手捂住了臉，心里覺得比起挨兩下巴掌再跪，還不如干脆就跪呢。
不止她，院子里的女人們都被嚇到了，哭泣聲齊齊一頓。
穆蒔這時候才開口：“都齊了？”
他的大丫頭翡煙連忙應了一聲，他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們：“誰做的，自己出來。”
底下鴉雀無聲，穆蒔這架勢，怎么看都像是要吃人的，誰敢在這時候認？
穆蒔也沒強求，只掃了眼眾人，目光略過夏蕓娘時，連停都沒停一下。
夏蕓娘心里失望，但沒敢吭聲。
“翡煙，盯好了。”
穆蒔說完這話抬腳就走，大約是要去看看白凌霜的情況。
夏蕓娘就跪在門邊，穆蒔是貼著她的身體走過去的，等他身上那股檀香味鉆進夏蕓娘鼻子里的時候，她腦子突的一糊，鬼迷心竅的似的抬手抓住了穆蒔的衣角。
穆蒔腳步一頓，低下頭目光冷淡的看著她。
夏蕓娘被看得一個激靈，連忙松了手，穆蒔卻誤會了她，只當她也是要鬧騰，眉頭很快擰了起來，話卻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吩咐的隨從云水：“若是誰不肯安生跪著，就去池子里泡一泡。”
夏蕓娘其實沒見過他幾次好臉色，但這么兇的時候，還是頭一回，她心里生出一點點酸澀來，她明明真的什么都沒做。
白凌霜身嬌體弱，泡了一會冷水，一直睡到晚上。
主院里姨娘們也身嬌體弱，沒幾個時辰就接二連三的暈了過去，只有夏蕓娘吃慣了苦，受慣了罪，雖然身上難受的厲害，也冷的厲害，腿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可意識卻仍舊算是清醒。
因而一直堅挺的跪著，直到主院的院子徹底空蕩下來，只剩了她一個人。
翡煙打了個呵欠，借著燈籠瞧了眼夏蕓娘，嗤笑了一聲，壓低聲音和小丫頭說話：“要不怎么說是賤骨頭呢，跪一天了沒事人一樣……”
小丫頭捂著嘴笑起來。
夏蕓娘哆哆嗦嗦的搓了搓冰冷的手，沒怎么有心思搭理他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覺得自己該裝暈了，不然要是半夜撐不住了真暈過去，再沒人瞧見，她不是要凍死在這院子里？
她迷迷糊糊的琢磨什么姿勢暈的最自然，外頭就響起了腳步聲，穆蒔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清晰起來：“……告訴太醫，用最好的藥，務必不能留下病根。”
夏蕓娘一個激靈，迷糊的腦子勉強清醒了一些，費力的扭過頭去盯著門外看，難得能遇見一會穆蒔，她得把該說的話說了……
她就跪在門口，燈籠明晃晃的照著，穆蒔遠遠的就瞧見了她的影子，忍不住有些詫異：“不是說都暈了？怎么還有人跪著？”
云水搖頭：“院子里是翡煙姑娘照看的，奴才也不曉得。”
穆蒔眉頭皺了起來，長腿一邁，幾步就進了院子。
“爺，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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