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萬尼亞！”小姑娘興致勃勃地推門進(jìn)來，“我去看了看羊群們……”一只毛茸茸的小羊跟在她后面邁著小蹄子在門后面探頭探腦，朝裏面“咩”了一聲。

“哇！”伊萬的眸子彎了些許，他把手裏的活兒放下，“小羊，果然吸引同樣的……”

“就是好容易被啃手和衣服，放開我的衣角！”從羊崽嘴裏拔出來衣角，阿桃一臉無奈：“好像真的有狼群在附近，我們的子彈是不夠用了，這個村子裏有獵人嗎？能借獵槍來用用嗎？哦不對，我怎么能問這么傻的問題呢。”她嘟嘟囔囔，“萬尼亞，出來喝水啦！”

“你的圍巾。”男人從椅子上起身，把新補(bǔ)好的圍巾抖了抖，上面細(xì)密的針腳讓人驚嘆不已，而她自己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來學(xué)會怎么打毛衣，就已經(jīng)讓王耀非常欣慰了。

“補(bǔ)好啦？手真巧！萬尼亞真棒！”忙不迭地將人一陣夸，小姑娘歡呼雀躍，馬上蹦跶到了青年面前，“給——”

快到手裏的圍巾被人往高舉了舉，她蹦來蹦去，由于身高原因就是取不到圍巾。

“啊呀！”

她一下子掛在了伊萬身上，手腳并用著企圖向上攀爬，青年只是笑，用手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臉頰，少女便毫不猶豫地吧唧了一口上去。

伊萬心滿意足地把人放下來，把圍巾掛在她的脖子上，長長的圍巾像條蓬松的云一樣把臉圍了起來，顯得整個人精神多了。

“萬尼亞，去喝水啦，”喜滋滋地摸了又摸，阿桃註意著圍巾角不會被調(diào)皮的羊仔嚼了又嚼，一面說，“報告有回覆么？”

伊萬當(dāng)然不會在戰(zhàn)場上選擇帶那種很長的圍巾，那白白的、長長的條狀物體一出來晃悠，直接就被人當(dāng)成靶子打了，但是他又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脖子上的傷痕，干脆搞了個小圍脖圍在上面，也算是個圍巾，在軍裝領(lǐng)子豎起來的情況下，一般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啊，這就是問題，”他有些猶豫的說，“上面要我盡快回去，但是附近的車站我去問了，只有一列貨車兩天后才會開到前線，呃，我指的是莫/斯/科。”這邊的情況很奇怪，中部的兵力幾乎全被派到了前線，而靠近東邊的又要防備日/本，還好有天然的地理優(yōu)勢，不然被人掐頭去尾了之后就不好說了。

“沒關(guān)系啦，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她樂天派道，“去喝水嘛，中午還是吃濃湯哦。”

“對啦，你的勛章我放在醫(yī)藥箱子裏啦，”伊萬的軍裝拖回來的時候被她糟蹋得不成樣子，上面的勛章按理來說是不能隨意被摘下來的，不然按軍法處置，但是那些珍貴的東西她要是丟了一個可不好交代，干脆就放箱子裏了。

阿桃把箱子提過去，像搖糖果盒子一樣搖了搖箱子裏面，箱子很大，但是她專門開辟出了第一層的一小部分空間，用來裝這個，“你看，一個也沒有少，我還拿砂紙磨了磨，保證沒有銹跡。”

“小羊，你這是坑我的節(jié)奏阿？”青年這么說，很明顯看出來卻不是很在意他的勛章，“吃完飯要去附近的地方玩嘛？可以坐雪橇的哦，有狗狗來拉你，唔……不一定是哈士奇……”

“我要去！我要去！”少女的眼睛頓時亮了亮，“狗狗，嘿嘿，狗狗！”

“咩。”小羊拿頭頂了頂她的腿，然后硬生生把她頂遠(yuǎn)了幾步，這只羊的表情非常無辜，圓圓的眼睛裏流露出純真的喜悅，還試圖去咬圍巾的末端。

“咩咩。”阿桃回了幾句，領(lǐng)著它出了房門，“它大概是想回去啦，我送它回去。”

這些羊是那位她聽不懂語言的婦人養(yǎng)的，本來伊萬是想找獵人小屋的，可是系統(tǒng)又自作主張把他們瞬移到了這裏。

俄/羅/斯的少數(shù)民族也有許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會講俄/語，好在村裏的人對他們還比較熱情，騰了個屋子給他們住。

就是交通很不方便，村子裏也只有少數(shù)輛車子來和外界進(jìn)行交流，更多的交通工具選擇的是雪橇。

“我和你一起去吧，”伊萬連忙追上去，“小羊，你又聽不懂方言。”

“咩。”她叫了一聲，開始笑：“會這句就夠啦，咩——”

“咩！”羊崽也附和的搖著頭，它跑起來很快，一邊找路邊的野草根一邊跑著，留下兩個人在后邊說說笑笑。村裏的街道上，幾個老人在曬著太陽。從他們木訥的神情上不難看出，世間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已經(jīng)是過眼煙云。他們難得激動，缺少笑的動機(jī)，他們總是坐在有太陽的地方，似乎不愿意去想什么，只是專註地看著什么。

“好啦。”目送著它回到了羊圈裏，阿桃轉(zhuǎn)身一看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伊萬被一群又一群的婦女、兒童，老人們圍住了，青年無可奈何的說些什么，小姑娘就干脆瞧著羊圈裏面的羊們，看它們一團(tuán)一團(tuán)地擠在一起。

“咩。”剛才的那只羊又跑了過來，隔著圍欄和她在撒嬌。

“乖哦。”雖然這只羊一見面就啃她的手，差點(diǎn)把手弄成破相，但是還是挺喜歡她的嘛。

對任何喜歡自己的人、動物，小姑娘自然是有偏愛他們的傾向。

他好容易從人群裏擠出來，發(fā)現(xiàn)那姑娘只是楞楞地盯著羊群，眼神一動也沒動，圍巾松了都快落在地上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男人把圍巾給她纏好，這才拉著她走到了一邊，“那只羊一直纏著你，我都嫉妒了呢……小羊？”

“小羊羔摸上去好好的樣子！我要去摸！”

“不行哦，只能摸我……你干嘛？”挨了惱羞成怒的一拳后，伊萬委屈極了，“還坐不坐雪橇了嘛？”

“哇！放我下來！”

“人肉雪橇不好坐嘛？”青年似乎對這種行為非常熱衷，他架起她，在村子裏亂走著，時不時有高大的樹木碰到了她的頭頂，少女很是佩服他的體力，因為自己也不是很輕，但是伊萬很是輕松的和她一起閑逛起來。

“這裏的活水容易結(jié)冰，所以我們獲得水資源的話，一般是從河裏搞點(diǎn)冰塊上來把冰塊融化，光靠井裏的水是不行的。當(dāng)然，這種水是不可以喝到嘴裏面的，除非有條件先凈化一下。”

“可是萬尼亞，那井裏的水不會結(jié)冰么？”

“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你是不是變相罵我傻？”氣呼呼地揪了揪奶白色的頭發(fā)，伊萬吃痛，威脅道：“你就不怕我突然松手把你摔下來？”

“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