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凌木的月息回答之后, 又額外問了好幾個問題。
從月息如何調(diào)入幻境，在幻境裏面究竟遇見了什么艱險，是怎么在保命的情況下, 機緣巧合，獲得天圣靈果。
他問得非常仔細, 月息也對答如流。
倒是旁邊韓歸眠的臉色, 越聽越差——能不差么？
柏凝都能聽出來, 裏面的種種細節(jié), 幾乎都是韓歸眠撰寫出來的書裏所呈現(xiàn)的劇情。
不過月息可能記錯發(fā)生的前提條件, 那所謂的靈獸、猛虎、長蛇, 都是在躲避柏凝追查過程中發(fā)生的。而不是現(xiàn)在。
柏凝才看過書，所以能夠聽出來，裏面究竟是哪裏有問題。
而韓歸眠, 書都是她寫的, 她還能不知道？
等到凌木心滿意足, 帶著最新整理出來的完整版書卷離開的時候, 韓歸眠的表情, 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她安靜地坐在屋子裏面, 月息叫她好幾聲, 她都沒有回應。
“眠兒, 你怎么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月息面露擔憂, 緩緩靠近, 詢問。
“不、沒什么事情。”
韓歸眠站了起來：“我今天在屋子裏面悶了一整天，現(xiàn)在想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她不善于掩飾, 也擔心自己的表現(xiàn)過于明顯，又往前走了兩步, 匆忙走到門邊，手扶著門框背對月息：“我出去放風，待會兒回來。”
“眠兒……”
月息還打算說什么，韓歸眠卻已經(jīng)不打算繼續(xù)。
她匆匆離開，留下月息一個人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
柏凝附在韓歸眠的身上。
發(fā)現(xiàn)韓歸眠在林子裏面來回亂竄，走了好一會兒后，居然是無知無覺地，站在清源宗大弟子的院子前。
凌昭的住處。
韓歸眠在院外徘徊許久，最后還是下定決心往前走，敲響木門。
“凌昭，凌昭，你睡了沒有，凌昭？”
她“咚咚咚”地敲門，手掌拍在木門上，發(fā)出的聲音在夜間回響。
敲門聲持續(xù)了許久，都沒有人開門。
還是掃灑弟子收工的時候，經(jīng)過此處，好心提醒，“韓少閣主，大師兄已經(jīng)下山了。”
“什么。”韓歸眠的手拍在木門上，人卻回頭，看向朝她搭話的掃灑弟子。
“大師兄前兩天便下山了。”
“這么突然，他不是才回山么？”韓歸眠蹙眉：“還是說你們又改了規(guī)定，回山之后不需要再休息半月，便要下山？”
“規(guī)矩沒改。”小弟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
“那是他家中有事？”
“應當也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莫名其妙地消失？”韓歸眠問。
“不知道。”
“不知道？他真的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韓歸眠眼睛睜大，對于這個結(jié)果，顯然是不怎么能接受。
“嗯。”
“嗯？！”韓歸眠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院落。
也是在這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院子裏面，一點燭火也無，黑漆漆的一片，在月光中安靜得滲人。
“為什么？”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韓歸眠心氣不順，語氣也跟著強勢起來：“一問三不知，你平時都在干什么？！”
小弟子瑟縮一下，而后將手裏的掃帚，往前送了一點：“我在打掃宗門。”
“……行。”
韓歸眠無話可說。
確實，有些事情，不是這種級別的弟子能夠接收到的。
她無功而返，現(xiàn)在也沒有好心情——加之在離開月息屋子之前，她的心情本來就算不上好，現(xiàn)在這一出，搞得她心情更差。
“算了算了，什么都問不出來，你自己回去休息吧，煩死了！”
她洩憤一般，將小弟子給攆走。
自己又對著木門錘了好幾下，發(fā)現(xiàn)依舊無人開門，這才半是失落半是郁悶道：“居然自己跑了，也不知道說一聲。”
她離開之前，還踹了兩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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