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chapter 69
秦慕清醒的時候，是很溫柔和善解人意的女人。
她依偎在丈夫的懷裏，對陸庭川道：“陸振元這個人，雖然沒什么擔當，但是對子嗣，是看重的。”
她試圖勸陸庭川：“你可以試著，接受他的好意。”
她循循善誘，完全忘記自己曾經如何歇斯底裏的在陸庭川面前詆毀曾經的丈夫。
“我自己有分寸。”陸庭川淡淡道：“醫生說你恢覆的不錯，我要回江市。”
秦慕楞住。
她醒來這么久，沒有從他的嘴裏聽到過一個“媽”字，現在她不過手術剛醒——
她的兒子就要走。
秦慕的聲音驀地尖刻起來：“你是不是還是不肯原諒我？！”
“當初我并不是故意想把你留在房間裏的！”
她掙脫丈夫的懷抱，一把攥住兒子的衣袖：“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尚未從她身上取下的精密儀器發出尖銳的響聲。
陸庭川低頭，看著攥著他的蒼白指尖。一點一點無力地松開他。
醫生護士魚貫而入，對因為情緒激動昏迷過去的女人進行診治。
陸庭川平靜的看著。
雖然人還站在這裏，但他不喜不悲不怒不急，仿佛游離在匆忙的人群之外。
那個被秦慕依靠著的俊美的男人，他名義上的繼父，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人在病房外站定。
“你的母親很愛你。”男人說，“在英國這些年，她總是半夜叫著你的名字驚醒。”
“她很抱歉當年對你做過的錯事，”男人猶豫著，“她這些年……對你很愧疚。”
陸庭川冷漠地看著他。
男人說：“她是真的想補償你。”
陸庭川：“不必。”
他們在他四歲的時候就做出了選擇。
同樣，他也做出了選擇。
他說：“她的手術很成功，以后小心看護不做劇烈運動就不會有問題。”
“你愿意為你母親留下來嗎？”男人看著他臉色，小心翼翼地解釋，“她也很希望你也去英國。”
陸庭川毫不猶豫：“不愿意。”
男人想起躺在床上的妻子，對少年人冷漠離去的背影道：“她在英國曾經有過兩個孩子。”
少年人身形一頓。
“她背著我，偷偷拿掉了。”男人聲音裏有說不出的頹然。
這是他失敗的證據，可是現在他卻要攤開，來挽留女人的另一個孩子。
“她跟我說，她只有一個孩子。”
男人閉眼。
想起妻子冷漠的模樣——
她跟他說：“我只有一個孩子。”
“我辜負了他。”
“所以我更不能讓其他人，取代他。”
哪怕是她的另一個孩子。
陸庭川驀地攥起手。
他閉上眼，想要把眼裏翻涌的情緒壓下。
可最終，他咬著牙，一字一句——
“我、不、需、要。”
男人苦笑：“她需要。”
她需要用其他的事，彌補對他發瘋一樣的愧疚。
可是，正如面前冷厲的少年人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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