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折磨了幾個月,借兵的還是沒出發(fā),也沒拿到賣身契。貪錢的還是沒去開分店,又有兩個男妓私奔了。
于是原本的十八,變成十四。
凌瓏抱著陳朵朵,撫摸著他的雙髻:“還是你忠心不二。”
陳朵朵臉紅紅的,只是傻笑。
霍子臻冒頭:“為什么別人跑了你不抓?”
凌瓏挽起袖子:“他們價值不大,抓他們的錢還補不上他們賺的錢,我不做虧本生意,如果是你跑了,天涯海角,我都要抓你回來!”
霍子臻冷哼一聲,“清夫人來了,我去陪客。”
凌瓏眼睛一亮,仿佛有金錢落袋的聲音,趕緊討好著霍子臻:“快去吧!我的頭牌大人!”
清夫人照例在一邊彈琴,丫鬟說到:“王寶寶死了。”
霍子臻騰身而起:“什么?”
丫鬟面有哀戚:“死在戰(zhàn)亂中,容氏派了張做主將,你也知道,張仲元那個人殺伐決斷,冰冷無情,最是狠辣,我們所有的軍隊,都被殺個片甲不留,連根拔起了北部的據(jù)點。”張仲元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朝皇后韓綺的姐姐虢國夫人韓羅的丈夫。
霍子臻無法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道:“丞相說,我們兵強馬壯。”
丫鬟名叫楚雩柔,是當(dāng)年首富的女兒,癡心于霍子臻,倒不是貪慕皇后王妃的位置,只是不辭冰雪為卿熱,如今看著霍子臻頹然無望的樣子,心中也是焦急,道:“你打算怎么做?”
霍子臻:“首先,叫丞相賄賂張仲元,讓他高抬貴手;其次,我要擺脫束縛,離開這裏,去往西澤借兵。”
楚雩柔很是擔(dān)心,擰緊了手帕,“那很危險吧,西澤。”
霍子臻看著天邊絢爛如新橙初破的霞色,旋即未知的恐懼和期待籠罩全身,所有關(guān)于西澤黑白二族的傳說,又開始浮現(xiàn)在腦海。
傳說中黑族祭司擁有數(shù)不清男寵和玩物的邪魅女子,十五歲登上祭司之位,之后關(guān)于她的年齡記錄全被湮沒,黑族從此在西澤大陸崛起,成為和原始白族一同強大的族類,并一步步培養(yǎng)出自己的傭兵,所過之處,馬蹄聲疾,血沫橫飛,縱橫西澤,無所不克。
他雖然此前有打算去,但是礙于澤國太兇險,沒有指引人,沒有內(nèi)應(yīng),沒有退路,到時候死在光城都沒人收尸。
更重要的是,他憑什么借到兵?無權(quán)無勢,無財無人,末路皇子,能許什么承諾?
霍子臻一時也有些迷茫。
所以也才拖著沒去。
楚雩柔似乎看穿了他的顧慮,道:“要不咱們就放棄吧。”
正所謂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沒有什么比做咸魚更快樂的。畢竟這樣她也能獨霸霍子臻,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她已經(jīng)對各路“恩客”忍很久了,尤其是那個二皮臉凌瓏,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女,不知道給霍子臻灌了什么迷魂湯,哄得他屈居于此!
霍子臻斜了她一眼,顯然楚雩柔是信念不夠堅定的人,在這條覆國之路上,隨時要將車馬船只拋下離去的人。
楚雩柔心知自己失言,但是也沒有后悔之意,這的的確確也是她心裏所想的,她本就是千金小姐,吃苦受罪只不過是為了自己心上人,她所想的不過是廝守終生,而覆國與否,她全然不在意。
霍子臻道:“你們先回吧,免得靈武侯生疑。”
原本他也想過,讓靈武侯司言幫忙,可惜人家躲在深山老林,根本不見任何人。
不愧是深山老鱉。
送走二人,凌瓏數(shù)著金子望著霍子臻,“餵,你,真的想走?”
霍子臻頗為訝異,“你吃種天丸了?突然開竅了?”
寒光一閃,凌瓏脖子上架著一把劍。
身后是比劍更寒的眸子。
霍子臻認(rèn)得,這是花水漪的眼眸。
桃花運太旺也不是好事,霍子臻撐著頭趕緊想溜,顯然花水漪的劍更快,橫在了霍子臻面前。
她說:“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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