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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入v二合一）（2 / 4）

聽出她說話的氣息不穩(wěn)，祁晝明猶豫一瞬，放慢了步調(diào)：“看過了。我去時祖母尚在昏睡。郎中可曾說過她何時能醒過來？”

容因暗道也是。

若不是已經(jīng)確認(rèn)過祖母無恙，方才恐怕他無論如何也是止不住自己的殺心的。

“郎中也說不好”，她搖搖頭，神情低落，垂頭喪氣地道，“這次也怪我不好，祖母吃了好些日子的藥，我卻今日才知道。”

比起老人家待她的那份心意，她所給出的的確不夠。

話音剛落，她額頭一痛，像撞上一面堅硬的墻壁。

容因捂著鼻子一連后退數(shù)步，下意識抬起頭，盈盈粉淚眨眼間垂掛在睫羽之上：“你做什么忽然不走了？也不說一聲。”

小姑娘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波光瀲滟，像一湖春色，毫無預(yù)兆地撞入他懷中。

見他不作聲，容因納罕，正要開口，眼前卻突然一黑，被一只略帶涼意的手捂住了雙眼。

“唔，你這是做什么？”

“聽話，別亂動”，他輕笑一聲，嗓音低啞，“怎么，如今不怕我了？”

容因心尖兒一顫，一股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好像都知道——

她每一次或害怕、或羞窘的躲開眼神，他都知道。

但從不戳穿她。

其實仔細(xì)想想，除了那日在巷子裏，他發(fā)瘋殺了人，又將血抹到她臉上，害她做了大半個月的噩夢以外，他雖時不時地在嘴上兇她一下或逗她兩句，從未傷害過她分毫。

反倒是有幾次不聲不響地便替她解了圍。

事后她也從未去道過謝。

她好像突然……確實沒那么害怕他了。

支吾片刻，小姑娘嗓音軟軟地開口：“怎，怎么不怕，你整日兇神惡煞的，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嚇人。”

就好比方才，他只需幾句話就可以讓李炳老老實實地認(rèn)錯認(rèn)罰。

比起她那樣費(fèi)盡心思地威逼利誘，使盡手段，她有一瞬間竟然覺得自己若是能像他這樣似乎也不錯。

說完，容因小心翼翼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試圖透過他手指的縫隙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雖說沒那么怕，但也還是有些忐忑的。

誰料她眼睫微動，那只手便移開了去，容因睜開眼，對上他漆黑的星眸。

他默然不語，卻認(rèn)真而又專註地盯著她那雙漂亮的眸子，像在確認(rèn)些什么。

容因直覺自己該移開眼，但目光卻不自覺地開始描摹他眼睛的輪廓。

他眼尾狹長，眼角鋒銳得像鉤子，眼皮是薄薄的一層，不笑時顯得冷漠又涼薄。

可她曾偶然見過一次，不知是因為處理公務(wù)太過疲累還是別的什么緣故，彼時他微微上挑的眼尾覆了一層淡淡的紅意，像少女妝奩裏的胭脂，眼神卻是難得一見的清亮澄澈，宛如映著一整片星河，蠱惑人心。

那一瞬間，容因仿佛見到了他十四五歲，少年時的模樣。

察覺到容因的目光，祁晝明忽然湊近到她眼前，唇角微勾：“小丫頭，看夠了沒？”

果然是不怕了，先前還沒有哪次，她能與他對視這么長的時間。

容因恍然回神，臉上飛起一片紅霞，活像一只煮熟的蝦子。

她迅速地垂下頭，一把將祁晝明推開，腳步飛快地往前跑去。

一邊跑，容因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側(cè)，果然，熱得發(fā)燙。

她腹誹兩句，暗暗想——

不能怪她，是敵方太過狡詐，專挑她的弱點(diǎn)下手。

祁晝明站在原地，看著少女纖細(xì)窈窕的背影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消失在回廊盡頭，笑得肆意又張揚(yáng)。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但祁太夫人此番卻好得比尋常上了年紀(jì)的人都快些。

不到半月，她便已面色紅潤，看上去與往常無異。

容因覺得這都是祁太夫人身子硬朗，素日裏保養(yǎng)得好。

但秋嬤嬤卻一直念叨著是神佛保佑，這幾日已經(jīng)在院子裏張羅著將她能想到的各路神仙都拜了拜。

昨日還私下拜托容因，說太夫人平日不愿走動，從不出府，想托她去上方寺替太夫人添些香火錢。

這樣的說辭，容因怎能拒絕，自然滿口應(yīng)下。

為此，今日容因還特地起了個大早。

上方寺路遠(yuǎn)，單這一趟坐馬車便要走上近一個時辰。倘若去得晚了，人擠人喧鬧不說，等天黑時回來也不方便。

還有幾日便是端午，夏風(fēng)初暖，容因早早便換上了輕薄的夏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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