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前夕
兩人押著拓跋一路就近找了一個派出所,一番交涉后,派出所給他們提供了一間審訊室。拓跋被拷在審訊椅上,劉警官坐在主審位上,林琳則站立在拓跋旁邊,隨時準備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就劉耿忠那水平,經過一夜審訊,基本上把拓跋掏得干干凈凈,連幾歲開始才不尿床都交代了。林琳在一邊聽得五迷三道的,上一句大學搬出宿舍跟他小學年年第一有什么關系還沒琢磨明白,回過神來下一句拓跋就開始說他喜歡吃生肉了。真的是,跟我水平差不多嘛,那他最后擺出個高深莫測的造型干什么,前一個挨審訊對象不屑。
完事后,劉耿忠又給她覆述了一遍,大概就是拓跋從7年前就開始出現異常,那時他17歲,讀高二。他逐漸變得暴躁,看見活物就忍不住想動手弄死,他偷偷地虐殺了幾只貓,獲得了極大的快感,情緒也得到安撫。此后就挖空心思地搜捕流浪動物,實在找不到就偷,以至于成績一落千丈,高考勉強上了個二本,還特意填了一個離父母很遠的學校。
上大學后,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不管吃多少,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甚至長出了尖牙,他怕被人看出異常,就搬出了寢室,后來他發現只要他心裏希望別人怎么做,那人就會接到命令一樣乖乖照做,但僅限于一些簡單的指令。于是他又搬回了寢室,還競選了學生會長,他懼怕人群又渴望人群。
大學快畢業的時候,他對血肉的渴望越來越強,終于某次控制不住,吃了生牛肉,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感到害怕,還悄悄去看過病,但是沒檢查出任何問題。本來他想自殺,可想到父母對他的期望,他已經讓他們失望過一次了,他也不甘心就此死去。
后來找了個進出口貿易的工作,只是因為這個工作不需要坐班,只要完成業績,每天打個卡就可以自由來去了。失去了約束,他逐漸放飛自我,每天茹毛飲血,但他的身體并沒有好轉,皮膚反而越來越蒼白,尖牙越長越利,他只得用銼刀磨平。直到1年前的某天,他買好生肉,在回家的路上實在忍不住,就鉆進公廁啃了起來,這一幕被修理排風的工人看見,他慌了,將工人拖進隔間,咬斷了他的動脈。從此,他徹底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利用空余時間,跑到外地,穿梭在各個城市邊緣,獵捕落單的人。
清晨,兩人走出審訊室,劉警官去辦理押解手續。等手續期間,林琳打電話到酒店,讓服務員通知黃老頭到派出所集合。
林琳坐在派出所外面的花壇邊,若有所思地想著,7年前就開始了啊,她好像隱隱摸到點什么,又實在想不出來。
當地警局辦理好押解手續后,給他們訂了下午的航班。一行人回到g市,開著之前林琳留在機場的車子,返回警局。林琳盯著拓跋被關入羈押室后,帶著黃老頭準備離開。劉耿忠一個健步沖過來,拉住她的手臂:“你還不能走,跟我去首都。”
林琳都要無語死了,不耐煩地說:“你有完沒完啊?,F在人抓到了,我不是報假警了好嗎?”
劉耿忠提醒她:“你忘了我還是特殊調查部的觀察員了?”
林琳甩了一下他的手,沒甩開,有點生氣的說:“我不去首都。你現在也別糾結這事了,趕緊回家看老婆孩子吧,搞不好是最后一面了。”
劉耿忠不為所動,雖然這段時間他隱隱摸到林琳的脈,小事亂七八糟,大事還是拎得清,他知道林琳說的是末世,之前她逃脫后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地留紙條,當時就覺得有點蹊蹺,只不過末世什么的太荒謬,他不太敢相信,只是作為補充事件上報。
現在林琳再次強調,他心裏又多了幾分重視,問:“你是故意告訴我錯誤的日期?”
林琳點頭,反正末世都要來了,她怕個毛毛。
“為什么?”
“廢話,當然是引開你們啊,要不然被蹲個正好?!?
“到底哪天?!”
“明天凌晨?!?
“你能具體說說嗎?”,劉耿忠直覺她沒有撒謊,誰會蠢到用末世這樣一個荒誕的理由來引開監視人員,根本沒用,沒人會信。她只是做事欠周全,腦子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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