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誒，您倒是還挺會算賬的。”
“這趟光路費，你就省了得大幾千吧。”
莫辛納甘坐在一輛日產(chǎn)suv的駕駛位上，看著副駕駛座椅上樂呵呵地擺弄著平板電腦的蘿卜大爺，忍不住感慨道。
蘿卜大爺抬起頭，笑著開口。
“哎呀，年輕人……你不是也要來的嗎，就當(dāng)搭個順風(fēng)車了！”
“更何況我也不是沒付你錢嘛。”
這小老頭樂呵呵地說著，莫辛納甘嘆了口氣。
“老實說，三萬塊錢對我來說真是折上折了……”
“工作內(nèi)容不同嘛，小莫同志，”蘿卜大爺依然和藹地說道，“我雇你又不是叫你殺人的，只是來保護我一下嘛。”
“這倒也是，雖然我現(xiàn)在越想越覺得這任務(wù)比殺人也簡單不到哪兒去。”
莫辛納甘無奈地苦笑著。
他駕駛著車子慢慢行駛在雨幕中的江城南郊的道路上，雨刷器瘋狂地擺動著掃走那些仿佛潑在前擋風(fēng)玻璃上的雨水。
暴雨加上已經(jīng)臨近黃昏的暗沉天色使得能見度很低，這里又是未完工且棄置已久的一段道路，莫辛納甘自然不敢開得太快。
蘿卜是今天清晨聯(lián)系他的——以討價還價一個半小時和三萬元的代價，莫辛納甘答應(yīng)了這位大爺捎他一程、順便負(fù)責(zé)他的安危。
“仔細(xì)想想，這次要面對的還是有氟西汀、阿魚那些家伙……而且他們搞不好各自帶了人手，”莫辛納甘嘆息著說道，“這難度也不算低啊，能加錢嗎？”
“小莫同志，做生意要以誠信為本啊，當(dāng)時一口價說是三萬已經(jīng)敲定了，”蘿卜大爺靠在椅子上、繼續(xù)劃拉著平板說道，“當(dāng)然，要是情況真危急，事后加錢也不是不行。”
莫辛納甘仍舊是慢慢開車，臉上掛著淡淡的憂愁。
他扭轉(zhuǎn)方向盤繞過了路中間幾個已經(jīng)倒掉的路障，貼著邊開上了一段上坡的匝道。
“錢不錢倒也兩說了，其實我都有點好奇，大爺你為什么選中我？”
“僅僅是因為我也要來嗎——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我也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的賞金獵人，你就不怕我偷偷殺了你拿去換賞嗎？”
“unbelievable！”
蘿卜大爺手中的平板發(fā)出驚嘆的英文，他的開心消消樂通關(guān)了。
于是，蘿卜放下了手中的平板，回答起了莫辛納甘的問題。
“人表現(xiàn)出來的好壞，很多是由‘環(huán)境’決定的，正所謂倉廩足而知禮節(jié)……在加入『死亡游戲』之后，表現(xiàn)得極端一點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即使你是賞金獵人，我也不覺得你就是‘壞’的，當(dāng)‘死亡’本身在這個群體中已經(jīng)被常態(tài)化后……『死亡游戲』玩家群體中的道德共識和標(biāo)準(zhǔn)，本來就是一個仍需探討的事情。”
莫辛納甘聽到這話語，有些不可置信地瞥了一眼身邊的小老頭。
這位老農(nóng)般樸實的大爺竟然能講出這么引人深省的話語。
“再者，”蘿卜大爺注意到了莫辛納甘的目光，臉上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正是因為你是賞金獵人我才放心……我在『獵會』的懸賞金額我查過，只有一萬兩千塊。”
“我給你的報酬，可是有三萬呢。”
“就算是只算一半的尾款，也比我的懸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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