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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7）（1 / 2）

埋伏（7）

孫明天起初以為賀茨就是“金蛇”。

“這是我在鄒悅的辦公電腦找到的加密資料，”孫明天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裏面有王靖被害那晚沒篡改過的監(jiān)控錄像，那個時候，王靖身邊的人是你！這是最好的證據(jù)！你像對待你的大多數(shù)女人一樣，先和王靖談了一段戀愛，你們的親密照片也被收藏進(jìn)文件夾裏，你欺騙王靖的感情，等到她愛上你了，你再把她殺掉，為的就是欣賞愛你的女人臨死前掙扎的表情，真可笑。”

賀茨笑笑：“說得不錯，我更欣賞你了，寶貝兒，既然你那么聰明，說說為什么我要?dú)⒌粞π抡瞻桑俊?

“王靖、崔韋東、薛新照三人同在意馨社工服務(wù)中心工作，其實他們還參與進(jìn)了你的毒.品網(wǎng)絡(luò)，他們暗中得利，被你發(fā)現(xiàn)了，王靖死后，崔韋東和薛新照慌了，薛新照怕事情敗露，一不做二不休把崔韋東給干掉了，以為這樣就能萬事大吉，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孫明天說完，看了季尋一眼：“我說得對么，季警官？”

“完全正確，”季尋接上話，看著賀茨繼續(xù)道，“你不是在薛新照死的那晚進(jìn)入椿芳街的，而是在前一天就等在那裏，孫明天說在日程表上那天你沒有任何安排，這對于日理萬機(jī)的你來說不符合常理，至于第二天進(jìn)入椿芳街的鄒悅，只是個幌子——還有，王靖死的時候，你的不在場證明其實是張勇康制造的，代替你待在家裏的人是張勇康，他和你身形差不多，尤其是晚上光線不好，監(jiān)控中難以辨認(rèn)，你們就這樣巧妙地調(diào)虎離山，為的就是給你機(jī)會親自動手。”

賀茨表情讚嘆，連連鼓掌：“你們真是太聰明了！”

季尋見他沒有一點(diǎn)害怕的模樣，心中起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賀茨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不去扭頭看李文絮——她就在他的身邊，和他距離那么近，曾經(jīng)他們也有距離很近的時候，晚上躺在一起，文絮會給他講睡前故事，印象深刻的是張愛玲《小團(tuán)圓》的結(jié)尾——“之雍出現(xiàn)了，微笑著把她往木屋裏拉。非常可笑，她忽然羞澀起來，兩人的手臂拉成一條直線，就在這時醒了。”——賀茨也忽然醒了，有那么一刻他想哭著和文絮交代，我并沒有那么壞，只是一個平凡而又膽小的演員，那些骯臟的事，他本來不想做的。

那都是朱雀要他做的，按理說賀茨早應(yīng)該死了，只有扮演朱雀活著，才能勉強(qiáng)活著，朱雀要是被槍指著，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xí)冻鰟偃谖盏奈⑿Γ再R茨也不敢眨眼睛，也逼迫自己露出微笑，輕聲說：“季隊，你知道為什么我要認(rèn)罪嗎？”

季尋持槍，不動聲色地?fù)踉诹藢O明天前面：“為什么？”

賀茨不答，換了個問題：“你知道人被逼至絕境，會做出多么可怕的事嗎？”

他忽而表情猙獰，袖口劃出一把短刀，低吼著朝季尋脖頸處砍來，季尋側(cè)對著他肩頭開了一槍，賀茨中.彈，悶哼一聲，鮮血炸出花來，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另一聲槍響，季尋中.彈，腹部流出的血液順著黑衣暈染開不易察覺的顏色。

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等反應(yīng)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朝季尋開槍的人居然李文絮。

李文絮握槍的手抖得像篩糠。她有職業(yè)操守，入職培訓(xùn)的時候她寫過總結(jié)，“以后要做絕對忠誠、絕對純潔、絕對正直”的刑警，可當(dāng)子彈射向季尋的那一剎那，李文絮感覺自己的心像那子彈一樣飛了過來，她控制不住自己舉起槍，朝向攻擊阿茨的人。

“文絮，你干什么？”率先失聲吼出來的是被痛毆得險些失去意識的黃驍，“你把槍放下！”

突破了這條線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李文絮臉色慘白，擋在賀茨跟前：“開槍啊！誰敢開槍我打爆他的頭！！！”

原來大家印象中文靜瘦弱的女孩罵起人來也能如此瘋狂，所有人都驚呆了。驚訝倒是其次，如何解決眼前的局面才叫人頭疼：賀茨是犯罪分子，真要有過激的舉動警方有權(quán)直接擊斃，但李文絮也是刑警，當(dāng)警方將槍口對準(zhǔn)這個年輕的女孩時，或許會在所有同僚們心中留下永久的陰影。

這也是賀茨不想看到的局面:“文絮，你干什么……別沖動！”李文絮光是聽聲音，就知道阿茨卸下了朱雀的偽裝，此時正在擔(dān)心著她的阿茨，才是真正的阿茨。

賀茨跌跌撞撞向前，從后邊兒抱住了文絮，嘴上不斷地求饒：“警官，求你們放了文絮，她、她不是有意……”

“你怕她死？”季尋身后的孫明天忽然開口，“為什么？”

賀茨表情空白，喃喃道：“因為……我愛她……”

“你不是金蛇吧？”孫明天不顧季尋的阻攔，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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