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天回家睡了一個沈靜而又冗長的覺。

在夢中她似乎墜入了冰涼的海裏，有雙如墨般的眼睛始終將她望著，讓她覺得既溫暖，又害怕。

再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正裹著被子縮成一團。童叔坐在床邊，取走體溫計，嚴肅道：“發燒了，別動。”

孫明天這才感到渾身不適，胸口像被一只巨爪狠狠揪著，喘不過氣來：“……干景集團查的怎么樣了？”

“托人問過了，賀茨這個人藏得很深，平時就連他們員工也很少見到，而且干景集團似乎特別排外，光靠打聽，估計也打聽不到什么來。”童其駿拍拍被子，“起來，先把藥吃了。”

孫明天身體一陣冷一陣熱的，不禁發著抖一遍遍地回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每當“金蛇”出現的時候，都會留下一首情歌。難道……王靖真不是“金蛇”殺的？那他的第三個目標又會是誰？

“先吃藥。”

孫明天接過童其駿遞來的藥片，就著溫水服下去，便聽見童其駿說：“辦法倒是有一個。”

她立馬抬眼：“說。”

“干景集團有好幾年沒招新人了，昨天我上網查了一下，他們居然放出了新崗位。”童其駿說，“只招一個，而且只招女人，職位是董事長助理……那不就是賀茨的秘書么？”

接下來的周末，孫明天用了整整一天時間等燒退了，又用剩余的一天來潤色簡歷。

畢業后她斷斷續續做過一些工作，卻沒有任何一段經歷是與董秘相關的，只能挑些勉強搭邊的往上湊。好在她本科學校不錯，很快通過了初審，并且在當天下午收到短信，通知她明天上午十點到干景集團參加面試。

*

鄒悅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走進辦公室，見賀茨還跟個死人一樣窩在那裏，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老板，你都不知道著急的嗎？”

賀茨自從警局回來就進入了賢者模式，整天吃吃喝喝無所事事，一點焦慮的跡象都沒有，看得鄒悅暗自窩火。

老板可是她的指望，要是老板玩完了，她也得跟著完蛋！

“急什么？來，寶貝兒，”賀茨把人摟過來，一把摁在腿上，勾著她的下巴調笑，“我這不好好的嗎？警察都抓不到我的把柄，你覺得是誰的功勞？嗯？”

鄒悅慌得如同被拔了尾羽的雀鳥，神色瞬間變了：“他聯系過你了？”

朱雀是在賀茨從警局出來的當天傳來簡訊的，只有五個字：按計劃進行。朱雀是個說一不二的男人，他說沒問題，那就一定沒問題了。

“對了，我把明天面試者的名單拿過來了，你看看。”鄒悅如夢方醒，把手裏的文件往賀茨胸前一扣，忍不住埋怨道，“朱雀也真是的，都到這節骨眼兒了，還要你招新人。”

“人多力量大嘛。”賀茨翻看著那些美女的照片，樂呵呵笑道。實際上，他早已決定要錄用那個叫做孫明天的女人。

她的眼睛和文絮很像，都是杏仁眼，乍一看標致，看得越久了越叫人好奇。

賀茨暗想：孫明天比文絮年齡大點兒，二十八歲，想來應該會多出來些成熟的風韻吧……

不知道，滋味嘗起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