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想眼里劃過自嘲，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朝他輕輕笑了笑：“現在，你覺得你就可以給我想要的一切了嗎？”
傅堯禮眉頭微皺。
“傅堯禮，現在你能給我的東西，我爸媽以前能給我，現在也能。我自己奮斗幾年，照樣也能給我自己。”
當年無論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也不圖他能給她什么。
后來漸漸發現，他連自由都不能給她。
那她還能從他身上奢求什么。
她笑著，聲音輕了下來：“你覺得，我還可以從你身上得到什么？”
傅堯禮握住她肩頭的手驀地收緊：“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
傅堯禮沉著臉，沒吭聲。
“我真的好討厭你的自以為是，只要有不順意一定要順意，我無法對你的過去感同身受，也不求你理解我的現在，”她眼里閃著淚光，近乎崩潰的嗓音，“可……你為什么從來不聽聽我的意愿呢？”
就像她不愿意來這里，他威逼利誘也一定要讓她來。
就像……就像她不愿意承認她還愛著他，他即使狠下心鏟平屬于他們的一切，也還是要逼著她承認。
傅堯禮薄唇微動，握著她的手松了下來，片刻后，才開腔，“你會走。”
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顧容想忽地笑出了聲：“傅堯禮，我告訴你，只要你一直這樣，我會走一百次，一萬次，直到和你再無瓜葛。”
傅堯禮臉色一黑：“為什么？”
為什么？
他竟然還問她為什么？
顧容想看著他，忽然覺得很疲憊，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年里就是這樣的無力感。
你可以坦誠布公的和他談，可他永遠也不打算去了解。
在他眼里心里，她就是屬于他的。
她就該只屬于他一個人。
“送我回去吧，”顧容想把腿收了進來，攏了下身上披著的外套，別開臉不看他，嗓音從未有過的寡淡疲憊，“我累了。”
她已經沒力氣和他爭辯了。
也沒余力和他耗了。
這個農莊他想拆……
那就拆了吧。
傅堯禮深眸緊盯著她的臉，像是要從她拒絕面對他的小臉上看出什么。
然而顧容想直視著前方，臉上的情緒寡淡。沒有冷漠，也沒有熱情，就像一攤死水，真要和他撇清干系。
這樣的顧容想，他寧愿她和自己吵。
“顧容想，”傅堯禮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即使我今天拆了這里，你也鐵了心要和我一刀兩斷，是不是？”
顧容想沒出聲，他擰眉，嗓音森冷：“說話！”
顧容想轉頭看向他，毫不猶豫：“對。”
傅堯禮面色倏地陰郁了下來：“我就那么讓你忍受不了？”
顧容想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傅堯禮，我不想……”
“想想！”
陸曄不知道什么時候開著車過來，邊下車邊朝這邊走了過來。
顧容想怔住，看了車外的傅堯禮一眼，然后從另一邊下了車。
“陸哥。”
陸曄將她從頭到尾地掃了一眼，除了她身上多了件外套，并沒有其他的什么損失，這才松了口氣。
“他沒對你做什么？”
顧容想朝他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們走吧。”
陸曄抬頭看了眼前方的男人，本想說些什么，卻被顧容想攔住了，“陸哥，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了。”
陸曄遲疑幾秒，對上顧容想祈求的目光，終是心軟，無奈道：“走吧。”
剛走了兩步，顧容想又忽然停住腳步，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朝陸曄示意了一下，后者會意，接過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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