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dān)心,我、會(huì)覆活。”她看著少年緊縮的瞳孔變得渙散,像是不敢看她一般凝視著虛空。
“.......印女!印女!”
在視野變得昏暗的那一刻,印女聽見了他的呼喊,那種將自身情感和理智都系在她身上的感覺讓她最后看向了少年,又終歸于黑暗。
女人看起來就像一株已經(jīng)開到最后的最艷麗的花朵。在死亡的吐息中,她綻放著邪祟而哀瑣的美麗,美到了極致后就馬上枯萎腐爛下去了。
夜叉仍然還捂著她的胸口,即使此時(shí)鮮血已經(jīng)不再流動(dòng)。他感受著女人漸冷的體溫,無措地將她抱在懷裏。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么這么害怕,甚至比發(fā)現(xiàn)自己被魔神操控的時(shí)候還要害怕。
他不是沒見過印女受重傷,但她很快就又恢覆過來,這次不一樣,她在死亡,他清楚這一點(diǎn)。
明明她說過她會(huì)覆活的,為什么現(xiàn)在她還沒有動(dòng)靜?他不應(yīng)該這么不冷靜的,可她要是活不過來怎么辦?
印女。印女。醒過來,快醒過來。
豁口開始逐漸愈合,冷卻的身體開始回溫。終于,在他沈默的呼喚和祈求中,他感受到了手下微弱的鼓動(dòng)。
撲通。撲通。撲通。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印女的眼睛重新有了神采的那一刻,她看到少年正仔細(xì)地盯著她看。
“你看,我活過來了。”她有點(diǎn)被他的眼神嚇住了,想說些俏皮話活躍一下氣氛,可他沒有接話,只是臉色蒼白,一眨不眨得看著她,仿佛腦子裏的弦還沒接上。
她想著動(dòng)一動(dòng),拿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卻被少年一把拉進(jìn)了懷裏。
“你真的活過來了。”他哽咽著,他太難受了。等待她覆活的那段時(shí)間猶如凌遲,每過一秒都是在啘他的心裏啘下一塊肉。
印女也沈默下來,她仿佛在這一句話裏感受到了什么。苦澀的,脆弱的,但也是柔軟的,像是一雙令人安心的手,忽然將一直在下墜的她托住了。
她拉開了少年,看著他那因仿徨而晦暗下來是金眸,忽然伸出手,掌心緊貼著他那還凝結(jié)著血塊的側(cè)臉,手指順著眉骨,滑到下頜,輕輕地?fù)崦艘幌隆?
“印女。”
夜叉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過來,僵直了背脊,心跳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越跳越快,混亂得像是要從他的喉嚨沖出來。
他不敢看她,逃避似的將額頭靠在了印女的肩膀上,但卻不敢用手將她攏住,而是小心翼翼地抓著她的衣服,用悶悶的聲音小聲喚著她的名字。
印女看著埋在自己肩窩的腦袋,伸手摸了摸他那翠綠的頭發(fā),將臉頰靠了上去。
“下次不會(huì)了。”
她輕輕地向這個(gè)幾百年來唯一一個(gè)等待她醒來的少年作出了保證。
“下次不會(huì)了。”
她的肩膀又被洇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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