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你妹妹可真壞了運氣。”
梅院的娘子嘰嘰喳喳地聚起來，仿佛是特意說給她聽似的。
“可不是嘛，咱王爺可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啊。”
“江喬啊，你妹妹可是第一個被王爺轟出去的。”
那聲音笑得刺耳，又尖又利，仿佛是想在她的心窩上剌刀子。
江喬一聽到這個消息，百病全消，高興得從床上蹦了起來。
從床下偷摸出來一甕酒，樂滋滋跑去菊院報喜。
菊院靜得出奇，連風在這兒都凝滯了一般。
嬤嬤擦著眼淚從屋裏走出來，手裏拿著洗漱的物什，撞見江喬臉色一下就拉了下來。
“嬤嬤......”江喬自知理虧，將酒遞了上去，道：“我來看看輕卿。”
“你來做甚。”嬤嬤擋在她面前，道。
“我來看望輕卿。”江喬伸著頭，朝屋裏望去，道。
“江娘子，有句話我得替我們家娘子說。”
“咱家娘子這些年對您可是掏心掏肺，可您呢，把我們家娘子害成什么樣。”
江喬漲得羞紅，嬤嬤沒有攔著她，她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她一不能像其他姨娘一樣伺候王爺，二沒有顯赫的家世，可王爺還是把她留下了。
唯一的條件，和謝輕卿交朋友。
與其說是交朋友，不如說是監視，把謝輕卿的一舉一動都要報給秦王爺。
這次是她利用了輕卿。
不，是她一直在利用輕卿。
“江喬？”
帷帳裏的聲音粗糲得像是被反覆打磨過一般。
“江喬，是你嗎？”
“是。”江喬抱著懷裏的酒，深吸了一口氣，道。
紗帳裏伸出一截青紫的手臂，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見。
江喬快步走進去，握住那只手，道：“快躺下歇著。”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謝輕卿露出個腦袋，臉上掛著苦笑，道。
這副身子總覺得哪裏在漏風似的，留不住一點熱氣。
已經是春日了，她還是離不開一床厚重的被褥。
如若不是入春斷了炭火，謝輕卿還真想支個火盆。
江喬心跳得極快，秦王莫不是吸人精氣的妖怪，專干采陰補陽的事。
謝輕卿臉上好不容易養出來點血色，全被吸得干干凈凈。
“我拿了酒，等你好了，咱兩碰一杯。”江喬不敢在去看她的研究，緊緊握著謝輕卿的手，心虛道。
“成。”謝輕卿應得有氣無力，道：“姐姐對我最好了。”
“輕卿，是我不好，害得你受罪。”江喬跪在床邊，想跟謝輕卿坦白一切，話到了嘴邊又實在說不出來。
她也把輕卿當朋友，對她的情不是假的。
“輕卿，這恩情，我會還的。”江喬捏緊了手裏的帕子道。
“說什么呢。”謝輕卿彈了江喬的腦門，那力道，就像是秋裏的落葉飄搖而下。
“我要吃麻辣兔頭。”
“不行，你身子還沒好全。”江喬道。
“那要吃肉末蒸蛋。”
“行行行。”
謝輕卿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江喬夜裏便在菊院歇下，替謝輕卿縫補了些衣裳。
“娘子，不好了，不好了。”嬤嬤連聲招呼也沒來得及打，直直的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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