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芳忙道：“留，怎么不留？我之前跟幫我把野豬運(yùn)回來的大伙兒說過了，我請他們吃肉，不管怎么說我得留一部分，分他們一人一些，給我哥嫂家一些，讓我爹嘗嘗鮮兒，再腌制一些給建國寄過去。我就是先算一筆賬，證明交凈肉比較劃算。”
天已經(jīng)黑了，晚上沒辦法處理，暫時把野豬運(yùn)往生產(chǎn)大隊(duì)的倉庫，使人看守，第二天一大早，就有許多壯勞力和婦女過來幫忙。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兩頭豬肉分解了，頭、蹄、骨頭、排骨、下水等，整整齊齊。
去掉不能吃的，能吃的都在這里了。
賀敬東和賀建黨帶著人稱重，會計(jì)在一旁記錄，打算上交給國家的那頭野豬凈肉有三百二十一斤，按時下肉價，和豬肉等同，七毛六一斤，共計(jì)二百四十三塊九毛六。之所以沒記工分，是因?yàn)楣し忠谀甑妆P賬時計(jì)算工分值，去年工分值是兩毛錢，就是兩分錢一個工分，今年不一定，可能會多一些達(dá)到三分錢一個工分，也可能會少一些降到一分八一個工分。
另一頭野豬凈肉是三百零五斤，齊淑芳當(dāng)即決定留了一百斤，二百零五斤上交，共計(jì)一百五十五塊八毛錢，也一樣先記賬，等年底算工分。
至于一大堆剔出來的豬頭、豬蹄、豬尾巴、豬骨頭、排骨以及下水等，齊淑芳很大方地道：“這些就不用記賬了，大隊(duì)長和支書看著怎么分吧，或者支個大鍋，放一些蘿卜白菜燉一燉，大家都嘗嘗。”自己又從留下來的一百斤肉里割出二十來斤和這些放在一起。
看到她這樣的舉動，老一輩們暗暗點(diǎn)頭，其余人都喜笑顏開。
借著分肉的刀，齊淑芳割出十幾條肉，每條一斤左右，分送幫自己運(yùn)野豬自己許諾請他們吃肉的那十幾個人，然后又將剩下的一分三份，給大伯子和二伯子一人一份，自己留一份。
可謂是皆大歡喜。
王春玲和張翠花喜不自勝，尤其是王春玲，早忘ji自己在齊淑芳說的那些酸話了。
齊淑芳又對賀敬東和賀建黨等大隊(duì)干部說道：“我這里還有二十幾斤肉，等腌制了風(fēng)干后給建國寄去，大隊(duì)分肉就不用叫我了。”
賀敬東等人十分理解，隨即讓人支大鍋燉豬頭下水，一邊燉一邊按人頭分二百多斤肉。
平均下來按人頭該多少，然后一戶一戶地分，賀敬東和賀建黨分肉，會計(jì)在旁邊奮筆疾書，社員拿的肉可是要記賬的，等年底扣錢，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齊淑芳聳聳肩，拎著到自己手里的二十幾斤肉回了家。到家第一件事，先把昨晚人散后自己腌制的野雞野兔子拿出來掛到梁頭上，然后把野豬肉清洗干凈，揉進(jìn)一些粗鹽，放在盆里腌制，又把昨天采的野蘑菇放在院子里晾曬，最后把蜂蜜處理一下，放進(jìn)洗干凈的陶罐。
昨晚人多鬧得慌，散時又很晚了，齊淑芳隨便就著咸菜吃煎餅，沒好好做飯，現(xiàn)在什么事情都解決了，她決定燉魚犒勞自己，兩條魚還活著呢，一條就夠中午吃了。
燉魚以什么做主食？米飯是別想了，也沒第二口鍋可以用。
有了，燉魚貼餅子。
齊淑芳?xì)⒑敏~處理干凈，麻利地和了一塊面，黑面、紅薯干面和玉米面混在一起和的，光憑玉米面不容易成型。和好面，鍋里燒熱倒油，等油熱了，蔥姜蒜苗倒進(jìn)去，翻炒一下迅速倒進(jìn)醋和醬油，然后加水放鹽，分量足以沒過魚，然后在水面上的鍋壁貼一圈雜糧餅子。
灶膛里燒著木柴，鍋里燉著魚，齊淑芳又把燉魚剩的幾棵蒜苗切吧切吧，打算等魚和餅子出鍋了，就著鍋炒一碗雞蛋。
蒜苗炒雞蛋，金黃色的雞蛋、碧綠的蒜苗，黃綠相間，顏色特別好看。
桌子上擺著一大碗魚、一大碗餅子和這么一碗炒雞蛋，熱氣騰騰，香氣撲鼻，齊淑芳舉著筷子準(zhǔn)備開車，忽然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一陣腳步聲往自己這里走來。
仰頭看著梁頭上密密麻麻的野味，齊淑芳一躍而起，先把以前掛的早就不滴水的野味摘下來扔進(jìn)臥室的木箱子里，那個箱子她整理干凈了，專門放這些東西，外面只留三四個，又把今天掛上去的野味取下一大半放回砂盆里，剩下的稀稀疏疏的不算惹眼。
齊淑芳手腳很快，同時還不忘放開精神力，看到停在自己門口的人正推籬笆墻上的木門進(jìn)來，一邊進(jìn)，一邊揚(yáng)聲道：“淑芳在家嗎？”
“在家。”齊淑芳回答完畢，也已經(jīng)把雞蛋和餅子放進(jìn)抽屜，桌上僅余一碗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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