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這一句話仿佛是什么死刑宣判，阿爾文下意識繃緊神經(jīng)，等待閘刀落下。

可羅賓王卻收回了手。

爪刀的尖端劃過阿爾文脖頸處的皮膚，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

羅賓王繼續(xù)說了下去：“你遵循他們建立起的規(guī)則，聽信那些他們告訴你的光明故事，那些愚蠢的美夢，忘掉了世界本來的面貌——這可不能讓你笑到最后。”

“準(zhǔn)備好的東西用不上了，好在，這個世界我能找到很多能傷害的東西。”

羅賓王說完，就看向阿爾文身后的振動叉，臉上笑容擴(kuò)大，眼睛笑成了兩條線。

“不……！”

阿爾文拼命掙扎起來。

亞歷克斯的計劃被篡改成了什么，由羅賓王來啟動振動叉會變成怎么樣，這些問題阿爾文一概想不出來，他只知道，必須要阻止羅賓王。

然而金屬的鐐銬將他牢牢固定在椅子上，他的做法除了讓這裏多了些噪音，沒有任何作用。

阿爾文咬了咬牙，盯著旁邊冰層上男孩的倒影，強(qiáng)迫自己撿回冷靜：“但，但你沒有這么做……你想要什么！狂笑之人已經(jīng)死了，你想完成一場最后瘋狂，和他一樣變成一堆灰塵嗎！？”

從羅賓王出現(xiàn)起，阿爾文就一點點想起了過去。只是無數(shù)的畫面擠在腦子裏，一時半會兒難以厘清，于是他直奔了一切的結(jié)局——

兩個神明的戰(zhàn)爭中，一個個地球死去，光明的，黑暗的，都成了犧牲品。他和其他狂笑羅賓一起，跟在羅賓王身后殺光了蝙蝠俠和他的同伴。

夜翼、蝙蝠女孩、紅頭罩、紅羅賓、達(dá)米安……甚至是與他們同一戰(zhàn)線的那些罪犯。

戰(zhàn)場上尸橫遍野，羅賓王雀躍又得意地宣告蝙蝠俠的失敗，但戴著黑燈戒的蝙蝠俠讓死去之人再一次站了起來。其中甚至有死去的狂笑羅賓，和狂笑之人拋棄的身體。

然后……然后他破壞了狂笑之人的目鏡。

不是來自已經(jīng)成為神明的那個至黑騎士，而是來自這具被黑燈能量操縱的尸體。

在成為狂笑羅賓后，哪怕受藥丸的影響保留下了最后的意識，也不代表他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阿爾文只能感覺到自己被關(guān)在思維的巢穴裏，外面的無盡的瘋狂、痛苦和黑暗，他本能地嘗試撞開囚籠般的巢穴，可得到的只是來自夢魘的嘲笑。

直到……

一切走向終焉，至黑騎士與神奇女俠的戰(zhàn)爭落下帷幕。攫取勝利的亞馬遜公主將世界重新鍛造。

而他站在本應(yīng)被世界熔爐重鍛的殘破地球上，周圍除了尸體，空無一物。

他得到了理智與自由。

可血肉的味道還在舌頭上翻涌，手裏的目鏡碎片也滾燙至極。

阿爾文分不清這一切是不是狂笑之蝠的計劃之一，他只知道，那個最黑暗的夢魘已經(jīng)徹底死去。

只是，在這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

羅賓王沒有否定，也沒肯定，只是將食指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說：“真有意思，我該從哪說起呢……”

“這么說吧，我和狂笑之人有一個賭約。”

“狂笑之人進(jìn)化后給予了我自由，但我知道，他不相信我能證明希望的真實存在，展示人們前方的道路，讓他們跟隨……這是一種嘲笑。直到，狂笑羅賓中出現(xiàn)了另一種叫聲，我有了你們——我的小哥羅賓們。”

“于是他提議，給你們另一個選擇……更加自由的、有趣的選擇。”

羅賓王說得有些語焉不詳，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話鋒一轉(zhuǎn)：

“對了，達(dá)米安怎么樣了，這次他活下來了嗎？”

“達(dá)米……”

阿爾文立即想到了什么，猛地一頓，強(qiáng)行維持的冷靜瞬間遍布裂痕。

他用極度憎恨的目光瞪著羅賓王，表情猙獰地狂吼道：

“是你！！是你們……”

羅賓王猜到阿爾文接下來要說什么，好笑地連連擺手：“不不不不……你瞧，最美妙的部分就在這裏。我們什么也沒做——這可是你的獎勵，不是嗎——但一切就這么自然而然地發(fā)生了。”

“你他媽開什么玩笑！你們洗掉了我的理智、我的記憶！讓我成為你們的一員，殺死一個又一個的英雄——你把這稱為什么都沒做？！我要殺了你！！殺光你們這些蝙蝠！！”

羅賓王愉快地欣賞著阿爾文的掙扎和憤怒：“這么說吧，你的記憶、名字、身份、未來……所有的一切都能被影響，但我唯一做的，就是讓你吞下藥丸，重新有了自由意識……噢，我們還把你送到了一切還沒發(fā)生的時候，讓你有機(jī)會做點無聊的事，挽回……或者殺死點什么。至于結(jié)局沒有被改變……我猜只是你選擇讓它維持了原狀而已。”

“不過，好吧，沒問題……我的時間還有很多，而且我喜歡反抗。”

羅賓王彎了彎眼睛，笑著解開阿爾文的桎梏。

“——事實上，這才是樂趣所在。”

磅！

阿爾文剛從座椅上站起來，就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但這個聲音不是他發(fā)出來的，而是——

阿爾文看向被砸在一旁的羅賓王，順著羅賓王身上的金色套索抬起頭，只見神奇女俠飛在天上，手裏拿著一柄燃著火焰的劍。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