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午休時間，蘇在景他們三個年輕老師，在操場看臺上曬太陽。
林雪嘆了口氣：“這群孩子病成這樣，節后的研學可怎么辦啊。”
“就怕感冒沒好，又水土不服。”左維昨天凌晨送了個住宿的孩子去急診，幾乎一宿沒睡，打了個哈欠，囫圇不清地說，“那才要命。”
蘇在景似是被左維傳染了，也打了個哈欠。雖曬著太陽，整個人卻沒什么精神，昏昏欲睡的。
左維搓了把臉，往下挪了一個臺階，坐在蘇在景另一邊：“師姐，你昨晚沒睡？”
林雪順勢轉頭看身旁的蘇在景，驚呼：“天吶，景景你黑眼圈好重，幾天沒睡了。”
“也沒幾天，”蘇在景把哈欠憋了回去，頗有些艱難地說，“就是昨天晚上不停的做夢，今天醒過來的時候，四肢跟重新按上的一樣，給我累得夠嗆。”
“什么夢？”林雪很有經驗地說，“被鬼追了一晚上？”
“不是，”蘇在景想了想，“感覺像無限流，一直重覆同一個場景。”
左維開玩笑：“熬夜看無限流的小說了？”
蘇在景喝了口飲料：“怎么可能，最近累得回家倒頭就睡，哪有時間看小說。”
“那應該是快醒的時候做的夢吧，”左維手臂搭在膝蓋上，“白天思慮過多，大腦皮層太活躍，就容易做夢。”
蘇在景不知道自己昨天幾點進的家門，但今天的確醒的比平時都早：“可能吧。”
林雪好奇追問：“夢裏發生什么了？”
“夢裏有個小姑娘渾身是血，在黑咕隆咚的地方，哭得撕心裂肺，”蘇在景默了會，“我就想過去問問她怎么了，但只要我靠近那個姑娘，就天降刀子。”
林雪五官皺在一起，抖了兩下：“那夢裏，你豈不是每次都‘死’得很痛苦。”
蘇在景聳肩：“也還行。”
“然后呢？”
“就擺爛了唄，畢竟每次‘死’狀太慘，跟馬蜂窩一樣，”蘇在景也不覺得，她形容的有什么問題，“然后我干脆坐地上，數星星，數了二十七顆。”
“……”林雪豎了個大拇指，“你心真大。”
“謝謝夸獎。”
一直沈默的左維，突然插話：“不過星星怎么還數的有零有整的，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蘇在景摸了摸鼻尖，似是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了聲：“因為夢裏我沒眼鏡，就只能看見二十七顆最亮的。”
三人對視。
噗嗤笑了出來。
林雪追問：“那你最后出來了沒有？”
“沒有，”蘇在景搖頭，夢裏的場景真實又虛幻，又總給她一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那小姑娘一哭，她鼻子眼眶發酸，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格外難受。
“但我好像……”蘇在景停下了，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
“好像什么？”
蘇在景不確定：“好像被自己數的二十七顆星星抱住了。”
“抱住了？”
“對，”蘇在景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星星還捂上了我的耳朵。”
“然后沒多久，天就亮了。”
-
下午高一年級要開個家長會。
主要講的就是節后去西北五天四夜的研學，和換季生病的事。
學校考慮到學生身體健康問題，并不強迫學生參加此次活動。
如果不去的話，需要父母填表簽字。
蘇在景提前一天在課上做了個統計，結果班上的孩子都想去。但半數以上的家長因為擔心，不想讓孩子參加這次活動。
所以有些思想工作，就要由她來做了。
學生站在走廊上等家長。
看見蘇在景和左維，渴望的目光紛紛投向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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