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請他也要幸福

羅云并非想威脅冬水，相反，她心中倒還真是打算對冬水從輕處理，因為隱隱的有種感覺，只怕這件事只是有人純粹的想對她的近況有所了解罷了。

她總覺得冬水應(yīng)該是南宮澤的人，除此之外，會用這種方式來探聽他生活中的一些細(xì)節(jié)，但卻并沒有做出任何不利于她的事的人應(yīng)該只有他了。

“娘娘，您讓奴婢說什么呀，奴婢真的什么也沒干，什么也沒干呀！”冬水一臉惶恐，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一點(diǎn)也沒有想承認(rèn)的意思。

羅云微微皺了皺眉，看來她是太過低估冬水了，畢竟如果她真的是南宮澤的人的話，那么能夠在楚宮內(nèi)隱藏這么多年，先別說能力，最少忠誠度是無可比擬的，又怎么會因為自己的幾句話而將主子給供出來。

看來，若不攤開來說的話，只怕就是給她上刑她也不會吐出半個字來。

“冬水，我知道你是南月的細(xì)作?！彼辉俣嗬@，直接肯定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沒有一絲的猶豫與不確定。

果然，冬水猛的楞了一下，她顯然沒想到羅云已經(jīng)知道了，更沒料到羅云會這么直接的說出來。

不過，她很快便鎮(zhèn)定了下來，將目光移向別外，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一句話也不說。

見此情況，羅云更加確定了，她想了想，接著說道：“你家主子，現(xiàn)在還好嗎？”

冬水仍然不出聲，只是臉上的神情微微變得有些難看。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過是按他的要求將我的一些近況飛鴿傳書告知了他而已，況且你也并沒有做任何不利于我的事，所以沒必要這么死扛著不說。相反，若你老實說了，日后我還可以讓你光明正大的傳遞一些我的近況回去交差，這樣豈不更好？”

“娘娘就哄奴婢了，奴婢不是三歲孩童，自是不會相信這些的。”冬水終于出聲了：“娘娘想怎么處罰奴婢就怎么處罰奴婢吧，反正奴婢也沒有打算活著走出這裏。”

看到冬水一臉的堅定，根本就不將生死放在心中，羅云不由得對她更是另眼相看。雖然他明知事情已經(jīng)被暴露，也知道說不說沒有什么區(qū)別了，也不選擇從她的嘴裏透露出主子的半點(diǎn)消息，這樣的忠誠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告訴他，我一切都好，讓他放心?！绷_云見狀也不再多說：“你可以選擇繼續(xù)留在這裏，也可以選擇回南月，我不為難于你?！?

冬水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羅云竟然說不會為難于她，而且還讓她選擇去留，這一切讓她太不可思議。

不論自己有沒有做不利于她的事，可畢竟自己的身份便是南月的細(xì)作，就算現(xiàn)在沒有，也不代表日后不會有什么其他的行動，可她竟這般簡單的便放過自己，你難道是別有居心？

“為什么？”她沒有馬上選擇，只是靜靜的註視著那個端莊華美的身影，眼中的疑惑不再掩飾。

“為什么？”羅云微微笑了笑，看了一眼冬水后很是認(rèn)真地想了起來。

良久她這才出聲道：“我也說不出具體的原因，也許是因為知道他并無惡意，也許是因為下意識裏已經(jīng)將他當(dāng)成了朋友，所以他想知道我的近況也并無什么不妥之處，只是方式稍微有些不妥罷了?！?

“你能如此想，到不枉他對你念念不忘。”冬水喃喃的說著，看向羅云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羅云聽罷，微微搖了搖頭：“冬水，許多事你并不清楚，我與他之間的糾葛也非一兩句說得清的。反正，既然都已經(jīng)放下了，就沒有必要再如此念念不忘。與其記掛往事，追憶故人，倒不如憐道到眼前人，抓住真正的幸福?！?

“放下？哪有這么容易。”冬水見狀也不再掩飾什么，徑直說道：“他愿意放下，只是因為希望你能真正得到幸福，而對于他來說，這一輩子內(nèi)心都不可能真正的放下，所以註定孤寂終生?！?

聽冬水這么說，羅云很快便意識到她不是一般的細(xì)作，因為一般的細(xì)作是不可能這么了解南宮澤，更不可能這般設(shè)身處地的站在他的位子上去思考。

“你到底是什么人？”羅云頓了頓，雖并沒有指望冬水會老實回答，但還是問了出來。

“我是什么人？”冬水笑了出來，看向羅云的眸子亦滿是笑意：“若奴婢說出來的話，娘娘還會放奴婢離開嗎？”

“自然，我說話從不食言?！绷_云很是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因為冬水的身份再怎么樣也構(gòu)不成她食言這般特殊。

“這我倒相信，你的確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對自己如此，對別人如此，對他也如此?！倍晕⒏锌恼f著：“其實我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人，只不過是他小時候的奶媽罷了。”

羅云很是不可思議的盯著冬水，雖然已猜到她的身份比較特殊，卻沒想到她竟會是南宮澤的奶媽。

“那你怎么可能會在這裏呆這么多年？”是什么樣的原因竟讓她混進(jìn)楚都潛伏了這么多年？十幾年前南宮澤年紀(jì)尚小，自然不可能親自授意。

冬水也不再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其實，我一開始也并不是什么細(xì)作，只是因為在南月宮裏面被人逼得呆不下去了，所以才會離開那裏，離開南月。后來因為機(jī)緣巧合無意間進(jìn)了楚宮，一呆便是這么多年。五年前，南月的細(xì)作認(rèn)出了我，將我的情況匯報給了他，這孩子倒是念舊情，想讓我回南月?！?

“可是像我這樣的人，呆哪裏不是呆，所以也沒有離開。他并沒有讓我替他充當(dāng)細(xì)作，做任何事情，相反還讓人打通關(guān)系，讓我的日子能過得更好一些。直到去年底，他將楚宮裏的探子全都撤了出去后，這才讓我偶爾打探一下你的近況，飛鴿傳書于他。”

冬水一口氣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出來，不帶任何的主觀色彩，這事在她的心中也一直藏了這么多年，如今說出來了，她反倒也輕松了不少。

羅云沒想到竟是一個這樣的因果，她并不懷疑冬水說的每一句話，這也是一個經(jīng)歷過不少風(fēng)浪的與磨難的女人，而她的淡然與堅強(qiáng)卻格外的散發(fā)光彩。

羅云直到，自己怎么樣也不可能去為難冬水，不論是她本身的經(jīng)歷還是事情本身的性質(zhì)來說。

從她所說的話中，從她對南宮澤的了解中不難看出，她對那個曾經(jīng)餵過的孩子一直打心裏關(guān)心、喜愛。就像一個真正的母親一般，不論走到何處，不論過了多久，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孩子。

“冬水，你想他嗎？”羅云的語氣柔和了不少，他也即將為人母，那份母愛總是想通的：“這么多年，你一定不知道他長成了什么樣子了吧！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他嗎？”

聽到羅云的話，冬水的表情黯淡了不少，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漸漸籠上了她的臉龐：“這一生，我再也不可以會南月，更沒有可能進(jìn)南月皇宮了?！?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語氣悲愴無比，那種說不出來的惆悵濃得化不開去。

羅云沒有再多問為什么，她知道這樣的結(jié)局勢必有著讓冬水終生難忘的傷疼。有些人的傷靠著 時間的洗禮可以慢慢沖淡，而有些人的傷則一輩子也無法愈合。

她很幸運(yùn)，是前者，而冬水卻是后者。

“如此，那你便繼續(xù)留在宮裏吧。日后等孩子生下來，正好也要找?guī)讉€有經(jīng)驗的人幫忙照看。”羅云很自然地說著，臉上沒有一絲勉強(qiáng)。

“你說讓我留下來幫忙照看孩子？”冬水一臉不可思議，羅云不處罰于她已經(jīng)是不可思議的事了，而如今竟還說讓她留下來照顧日后生的孩子。

“是的。”羅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話，也可以回尚衣局繼續(xù)呆著。”

“不，我，奴婢不是不愿意，只是......”她一臉為難的道：“只是娘娘您信得過奴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