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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答辯那天，夏之舟和祝嘉都偷偷潛進了她的教室，祝嘉從進了學校就很興奮，坐在教室裏也不安生。祝玉看答辯稿子，才一會沒抬頭，祝嘉已經跟周圍幾個同學聊的火熱。

還是老師回頭，這邊才短暫安靜下來。

夏之舟最近好像格外忙，在教室裏他和祝玉坐一排，他倆就坐在祝嘉后面一排，前面聊的那么熱鬧，夏之舟還能在她旁邊睡著。直到快輪到祝玉，她把左手從夏之舟手裏抽出來，對方眼皮動了一下，坐起來又湊過來攥緊，按了按她的手心，“加油。”

畢設都到了最后一刻，倒也不算艱難，祝玉講完、回答完老師的問題，鞠躬下臺，她的四年大學生涯，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

往座位上走的時候，也許是今天大家都打扮的很好看，很青春，祝嘉也歪著頭迎接她，笑意盈盈，大好年紀...祝玉的步子頓了一下，想起一張笑臉，她記起來，之前所期待的這個時刻，沈行雨是會在臺下給她加油的。

她還沒有領到畢業證，還沒有真的離開大學長大成人，就已經要先學會離別了嗎？

她只失落了一瞬，很快又否定自己的壞情緒，沈行雨陪伴過她太多時刻，昨天還答應等她拍畢業照過來給她化妝，祝玉可不能在她偶爾不在的時候就把她以前的好都忘了！

她和沈行雨天下第一好，永遠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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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舟把祝玉送到家還有事要接著回公司，“現在還早，你們先回家，等晚上我接你們出去玩。”

祝玉看他實在太累了，忍不住問，“昨晚又熬夜了？”

夏之舟語氣裏有深深的疲倦，“還好，最近遇到點問題，你工作室怎么樣？”

“挺好的，還是有人喜歡行雨的設計，前兩天還有個公司老板想找她私人訂制，雖然合同還沒簽，但差不多了。”

“嗯，”夏之舟把她散落的劉海別到耳后，手在耳后停留，他笑，“說明我們祝玉這個老板做的好，什么單子都能談下來。”

“可是行雨說這是最后一個了，她讓我在找新的設計師，先簽一兩年的合同，”祝玉想起這個有些猶豫，她本意不想找，可沈行雨已經說了自己要休一年半，她不找新人，沒單子，可能真的快發不起工資了。

還說要賺錢給沈行雨作保障呢，前兩天那個單子改了三遍喝了兩輪都沒定下來。

她想聽聽夏之舟的意見，“那你說我要不要再找一個？”

“找吧，”夏之舟也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畢業季，很好招人的，你想做服裝品牌，可以先試著給一些小群體做，小公司團建之類的，也有這個需求。賺錢雖然不多，但能看看效果。”

“我就是這樣想的！”祝玉兩只手圈住夏之舟肩膀，很快在人臉上親了一下，“不錯，心有靈犀！”

“喲喲喲，心有靈犀~”

后座某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祝玉扭頭去看，祝嘉搖頭晃腦、嘚瑟地挑眉，搶在她說話之前開口，“別想讓我下車，外面很熱的，姐你快點說完話我們回家！”

夏之舟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接了之后頭偏向一邊講電話，祝玉得空和祝嘉斗嘴。她的手機也有信息進來，室友提醒她晚上吃飯別忘了。

剛好夏之舟打完電話，祝玉給他看手機，“晚上我要和室友聚餐，你有事就忙吧，不用來接我，妹妹也和我一塊過去。你忙完了直接回家，明天周末，我們再出去吃飯！”

“嗯。”祝嘉又湊上來，“我覺得這個打算非常好！”

三個人都被逗笑，妹妹還在后面，夏之舟沒有太大的動作，他的手掌按著祝玉的頭，輕輕把人帶進懷裏抱了一下，小聲在她耳邊說，“明天是明天，今天晚上等我忙完，你如果還沒睡，就出來給我見一面，好嗎？”

祝玉笑著點點頭，答應了他。

剛一下車，祝嘉想起什么，問，“姐，前天那個人那么刁難你，這單生意能成嗎？”

“應該能，”祝玉能看出來他是很想促成這單合作的，估計就是想給個下馬威才懷著要刁難她們的意思，“他應該很喜歡沈行雨的設計，可能是因為價格想壓我們一頭吧。”

“啊？”祝嘉想起她姐那天喝了好些酒就心疼，“賺錢好難，爸爸以前也老喝酒...”

提起祝杉林，兩個人都有些沈默。

關于父母離婚，祝玉其實也還沒有完全接受，但還好，成年人世界裏事情太多了，要做畢設，要寫論文，要工作，要照顧妹妹還要戀愛，她也算很忙了。沒有留給她太多的時間傷心，最多在某個入睡的夜晚，忽然想起自己爸媽離婚，從小期盼的家不會再有團圓的那一刻...

也會有些心酸，可她不會掉眼淚。

外公走之前說了，他走之后祝玉要快快長大，要變得堅強，不能再掉眼淚了，想他也不能掉眼淚。祝玉答應過的，她輕易不會哭。

她也做到了，外公走之后，她只在和夏之舟分開的那天流了幾滴淚，之后她都很堅強的，也有在好好長大了。

但此時此刻面對祝嘉，祝玉不知道要怎樣以一個姐姐的身份去勸慰妹妹不要受家庭影響。

祝嘉跟她不一樣，是爸媽寵著長大的，可能對于父母的依賴會更深...而且，祝玉看過祝嘉的成績，不算多好，正常參加高考超常發揮的情況下才有可能上個好大學，比不上她出國對以后的好處多。

“嘉嘉，”祝玉站在門口，攔住祝嘉要去開門的手，“有些話我一直想說，爸媽怎么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要尊重他們的選擇，分開了爸爸仍然愛我們，前兩天他出差不是還給你買了禮物寄回來？爸爸還是在意你的。”

祝嘉嘟了下嘴，表情很煩躁，“就知道買東西，他人怎么不回來呢？你都不知道，我今年過生日的時候他都沒回來，就給我發了兩千塊，以前我每次過生日他都會回家，我看他就是不愛我了，才拿錢打發我！”

“嘉嘉，”祝玉按住她肩膀，跟她講道理，“給錢也算愛啊，我這么些年不就是靠爸媽給的錢活下去的？”

祝嘉生氣是因為她今年生日祝杉林不回家，但祝玉...她的生日好像祝杉林和袁雪一次都沒回來過。

“給錢當然算愛啊，”祝玉又重覆了一遍，她顧不得想這些，這些年她也過得很好，她不想去埋怨，很耐心地勸祝嘉，“生日過了幾個月了還在生悶氣呢，那你怎么不讓爸爸不工作每天陪著你啊，我看誰給你買好看的裙子和好玩的玩具。對了，你追的那些偶像，演唱會可沒少看吧，這些難道都不需要錢啊？”

“不想理你。”祝嘉偏頭，這會太陽還有點曬，不耐煩地打斷祝玉，“好了我知道了，回家吧，都到家門口了不能進去說...”

“等下，”祝玉拉住她，考慮到袁雪對這件事的態度，囑咐祝嘉，“回家就不說這個話題了，但我現在說的話你記住，好好考慮你的未來，否則等高三一開學，我直接把你送進學校不管了。”

“知道了知道了！”祝嘉一下打開門，撇下祝玉自己跑進去。

“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