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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9章 1240【人心鬼蜮】（1 / 2）

第1239章1240【人心鬼蜮】

大梁，京都。

邊境戰(zhàn)事如火如荼，城內(nèi)百姓的生活卻越來越安穩(wěn)。

隨著朝廷的變法不斷推行，世人逐漸感受到這些變法帶來的好處，再加上時常有戰(zhàn)事捷報送至京都，更令大梁子民歡呼雀躍。

西境邊軍倚仗各處堅固的大城，始終將西吳鐵騎擋在邊境之外。這一個多月來兩軍爆發(fā)過很多場戰(zhàn)事，大梁勝多負少，軍心士氣愈發(fā)昂揚。如果西吳堅持不退兵，除非戰(zhàn)場上發(fā)生令人意想不到的變故，大梁必然會取得最后的勝利。

至于南境戰(zhàn)局，雖說一開始蕭瑾指揮的兩場大敗讓國內(nèi)的氣氛緊張起來，但是在裴越接任南軍主帥之后，這位戰(zhàn)無不勝的國公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如今朝廷已經(jīng)知曉海上之戰(zhàn)、江陰一戰(zhàn)和奇襲平江這三場大勝，南朝很難再組織起凌厲的攻勢。

普通民眾還只是興奮于裴越的戰(zhàn)功，朝堂諸公之中卻有一些人敏銳地意識到南面可能會發(fā)生驚天動地的大事。

倘若裴越真的收復(fù)南朝故土，這將是何其雄偉的壯舉？

他們不禁替蕭瑾感到無奈，如果依照開平帝在駕崩前勾勒的朝堂框架，蕭瑾必然會在谷梁卸任后接任左軍機，憑借自身的資歷制衡裴越的勢力。

然而一旦裴越真的大功告成，蕭瑾怎么可能壓得住那位年紀輕輕就有滅國之功的國公？

令人意外的是，蕭瑾返京之后不僅沒有巧言虛飾，反倒在朝堂上坦承自己的過失，并且當著所有重臣向年輕的皇帝請辭。

不止是右軍機一職，還包括一等襄城侯的爵位和京都守備師主帥的職務(wù)。

劉賢自然不允，最后在蕭瑾的強烈懇求下，只能同意他辭去守備師主帥。

這個執(zhí)掌京都九門防務(wù)的軍職由定遠侯裴城接任。

數(shù)日來定國府門庭若市，一改前幾年的冷冷清清，不提那些見風使舵的達官貴人，這些年逐漸疏遠的世交也紛紛登門。當然，都中的貴人不至于表現(xiàn)得太過露骨，他們都是以拜望太夫人的名義前來，只不過攜帶的禮單很厚。

裴城雖以軍法治家，卻也不好對那些世交們太過冷漠，最后干脆假借軍務(wù)繁忙住在營中。

初夏時節(jié)，清風陣陣。

裴寧從定安堂出來，緩步走向裴戎夫婦所住的東苑。

良言跟在她身旁，低聲說道：“小姐，你知道三少爺什么時候返京嗎？”

裴寧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淺笑道：“上次我讓你去服侍三弟，你又死活都不愿意，如今卻來問我？三弟他軍務(wù)繁重，自然要將南邊料理妥當才會返京，估摸著至少也得幾個月。你呀，倒也不必心急，等他回來后我便將你送去衛(wèi)國公府。”

良言雙頰泛紅，沒好氣地道：“小姐，婢子分明是在為你著想！”

裴寧微微一怔，不解地道：“這倒奇了，你且仔細說來。”

良言道：“難道方才小姐沒聽出老太太的口風？”

裴寧醒悟過來，原來這丫鬟是擔心當年事重來一次，蓋因這段時間登門拜望的世交至親很多，有些人或許是聊起她尚待字閨中，于是裴太君便提了一嘴。

她搖頭笑道：“老太太心里跟明鏡似的，三弟怎會容許她來決定我的婚事？”

良言吐了吐舌頭道：“那就好。”

主仆二人一路說笑著走進東苑，后面跟著的丫鬟婆子無不艷羨。

裴寧先去給裴戎請安，看著大白天仍舊離不開酒壺的父親，她無可奈何地勸解幾句，然而裴戎又怎會聽從，只不過是畏懼裴越而不敢訓斥這個掌握內(nèi)宅大權(quán)的長女。

李氏相較當年仿佛變了一個人，眉眼間再無半點戾氣，反而滿是慈祥溫和。

只是在裴寧看來，這份柔和似乎缺了活人的生氣，想來那兩年的禮佛不光磨去她的棱角，也帶走她對生活的所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