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590【文人的尺】
申赫立于高臺之上，神色恭敬地說道：“多謝裴侯。學生記得您在那首《一剪梅》中寫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學生不得其解，因為裴侯從小在京都長大，在開平四年初秋之前，從未離開過京都，這兩處閑愁所為何來？前一句更有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上下相連，愈發(fā)不解其意。”
與裴越前世聽過的許多無病呻吟的歌詞不同，這個時代的詩詞基本都是作者自身的情感抒發(fā)，所謂詩以言志而已，便是一些男人寫的閨怨詩也有指代之意。
他抄來的李清照那首一剪梅，固然貼合當時芙蓉宴的主題，卻與自身的經歷關聯(lián)甚少，所以申赫的疑惑非常自然。
當然，這對于裴越來說不算難題，他淡然地說道：“或許是你自己鉆進死胡同了。既然你也說了，那首詞是本侯離京之后所作，兩地指的自然是京都和靈州，本侯思念京都之中的親友，難道不是非常正常的情緒？”
燕王登時頻頻頷首，坐在他左首的那位老者捻須道：“裴侯所言合情合理。”
臺下便有人面露不忿，顯然對申赫這種不痛不癢的質疑非常不滿，這個時候不趁機讓裴越現(xiàn)出原形，將他從閑云莊趕出去，反倒糾結于那兩首佳作，你莫不是宿醉未醒？
然而申赫依舊笑容滿面，不慌不忙地說道：“或許是學生想錯了。不過煩請裴侯恕罪，晚輩還有一個問題。在那首《蘇幕遮》下闕中寫道，故鄉(xiāng)遙，何日去，家住吳門，久作京城旅。學生查遍文卷，也沒有找到這吳門究竟在何處，大梁境內應該沒有這個地名，不知裴侯能否賞臉解惑？”
閣中忽然安靜下來。
李清照所寫的一剪梅，并未點明具體的人名地名，所以申赫想要在這上面做文章很難，裴越輕松地應對過去。
然而第二首周邦彥寫的蘇幕遮，卻是詳細的寫了家鄉(xiāng)吳門這件事。
當時裴越在靈州朝風樓上，面對薛濤為首的一眾靈州官員和當?shù)夭抛樱胍獜氐讐鹤Ψ降臍庋妫识坏貌贿B續(xù)拋詩砸人。借用易安居士的詞之后，他記憶中和芙蓉主題有關的詞句便不多了，好不容易才想起這首蘇幕遮，故而沒有仔細斟酌便寫了出來。
裴越看似凝眸沉思，實則在思考那個年輕舉子的用意。
他不需要文章名聲，哪怕此生再也不抄詩砸人，憑借軍功和爵位依然能青云直上，對方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即便他破罐子破摔說這首詞里的內容是自己胡編亂造的，這些文人又能如何？無非就是編排一些笑話罷了，這根本影響不到裴越的立身之基。
抬頭望向高臺上恭敬等待的年輕舉子，裴越忽然問道：“伱是欽州雙鹿人氏？”
申赫垂首應道：“稟裴侯，學生是雙鹿府華庭縣舉子。”
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華庭是個好地方。”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素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稱的沈淡墨神色平靜地開口。
申赫行禮道：“學生代家鄉(xiāng)父老謝過沈姑娘贊譽。”
沈淡墨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裴越，不茍言笑地說道：“諸公或許不知，靈州薛方伯便是華庭縣人。”
裴越心中一動，眼神變得銳利。
他想起離開靈州之前，在那場慶功宴上薛濤反復試探，似乎很想坐實那兩首詞便是裴越所作，與桃花并無關聯(lián)。雖然開平帝已經讓沈默云派人隨同內監(jiān)去靈州拿下薛濤，但是這種涉及一州刺史的行動是高度機密，消息只在重臣之間流傳，根本不會傳到外面，以免引起朝野震動。所以沈淡墨仍舊以方伯相稱，閣中除了燕王和裴越等數(shù)人之外，其他人并未意識到不妥，一時間許多人看向申赫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和艷羨。
此人竟然是薛方伯的同鄉(xiāng)，如今又在閑云評上大放異彩，出人頭地豈不是指日可待？
然而裴越發(fā)現(xiàn)申赫臉上并無喜色，除了恭敬之外，眼中卻有幾分怨恨。
一念及此，他謹慎地回道：“所謂吳門者，或許只是杜撰出來的地名，貽笑大方之處還望諸公見諒。”
申赫點了點頭，隨即歉然道：“原來是杜撰出來的地名，不瞞裴侯，學生此前還真被嚇出一身冷汗。”
這話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眾人眼神交匯，席間暗流涌動。
能夠來到這座青云閣內的人，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蠢貨，哪怕是那位當先登臺看似狂放不羈的狂生，實際上也是燕王提早安排下的托兒，為的就是帶動其他文人的興致，以免閑云評從一開始就陷入冷場的尷尬局面。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書友正在讀： 回收系統(tǒng)蘇霸 黛色霜青 網絡定情緣 白月光總說我撩他 盛世之初 玄幻之反派天命系統(tǒng) 什么叫游走型中單啊 肉文女配逆襲記[重生] 誤闖娛樂圈 情欲超市 二 黑蓮花他又病又嬌 宇宙之靈 如意書 一拳皇者 不能承受的超能力 斗破蒼穹之玄水傳說 在年代文里當綠茶女王 神之三部曲：神魔傳 周揚李秀寧 史上最強贅婿沈浪徐芊芊 從拔刀開始的火影世界 夫人她有鈔能力 白道梟雄 我，易小川口中的大反派 末世穴居生活 重生之胖子快跑 當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我和媽媽換身體 【快穿】病嬌大佬黑化了 古耽萬人迷病弱美人受 不入深淵 咬痕 熱橙 穿成手機的警界星光 末世女配有空間 替學妹天后上臺，我火了 超級仙帝重生都市 穿越大混戰(zhàn) 神醫(yī)貴婿沈浪葉子柔 神眼小村醫(yī) 身邊 致從未遇見過我的你 穿成Beta也能逆天改命標記Omega！ 你是我的星星 貓薄荷在星際當團寵 穿越之一言難盡 八零之高嫁 穿越你大爺?shù)模?/a> 甜爆！厲少的頂流小作精又野又颯 墮歡 男神種族是秘密 萬載老烏龜 [綜漫]火拳家的小廚師 全員瘋批 簽到：我在古代種田養(yǎng)崽崽沈珂李荀 隨風逐流 我的契約女友 失敗養(yǎng)兒指南 京兆異聞錄 書渡 暗戀手賬 教練！我想學花滑 神爵的女巫 龍神仙醫(yī)李小山王馨瑤 古穿今之北方有佳人 爺，你家小祖宗又掉馬了 安娜催眠實錄NPH 愛她明月好（H） 男扮女裝：公主夫君 斬不平（封妖的燈火投胎了） 重生商門貴女 癡心妄她 貪慕紅塵 皇家幼兒園 快穿狂魔：男神，你太難撩了 我當按摩師的那些年 韓少的專屬小瘟神 你的味道[OAO] 富貴小娘子 林羨方芷開局唱十年是什么 皇上，皇后懶死了 我人設沒了 癡心小小 吾以仙之名 全家穿越后，我成了爸媽的后娘 重生七零小辣媳盛安寧周時勛閱讀 就讓風與光去交纏 重生之網壇蜜愛 從誤解超英開始的模擬器日常 原來我才是豪門大佬的白月光 我五行缺德[玄學] 小說張若塵池瑤 影視諸天從念力開始 廢后重生之嫡女醫(yī)妃 巫師世界的我加點修行 龍域王朝 穿越遇上精分總裁 超黑心芝麻湯圓 性感秦神，在線撩人 [參賽作品] 吻你萬千 過時不愛 特技者游戲 傾山燼 騙仙記：天才少女升級錄-千王之凰 長媳 穿成A后商業(yè)對手變成了O 孟川是誰的轉世 盛嫁無雙：神醫(yī)王爺不良妃 重生成貓后我踹了影帝 作者和主角天生一對！ 娛樂之最強明星系統(tǒng) 天道發(fā)動機 可燃冰 LPL別聯(lián)系了，我們真不熟！ 上輩子是戀愛腦 劍獵天下 他聽不見 穿越就守寡的喬寡婦 致這個世界 宿主今天也很甜 都重生了要什么青梅啊 逍遙狂兵都市游 屬于你的那十年 我的極品嬌妻 原來我不是一般人 陰鷙男主打碎魂燈后，我重生了 娛樂探秘：扮演佛爺，隊友熱芭 女流氓今天也要睡大將 撿到一個鬼殿下 蓮花樓之天下第一 墜歡可拾（雙重生） 快穿：殿下她又直又兇 武俠：編個日記，女俠們壞掉了 病弱世子，別太寵我！ 幸福，天涯也咫尺 我男友是朵黑玫瑰 護金枝 我有一臺修仙助手AI 陛下今日火葬場了嗎 裝乖的小奶狗反攻了 我的主人是圣女 山河故宋 萬人嫌死后他們都后悔了 嫁給殘疾權臣沖喜后 橫刀奪愛by遠上白云邊 改修無情道后，師兄們哭著求原諒 學霸任務:要么讀書，要么死 馭房有術張禹楊穎 念你歡喜 驚悚游戲裏，老公奇形怪狀戀愛腦 竹馬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