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戰(zhàn)敗（第二更）

八月十二日大軍開拔，等到八月十五的中秋佳節(jié)，第一封戰(zhàn)報已經(jīng)傳到后軍大營。這些軍情要通過后軍的信使，轉(zhuǎn)呈到京師朝廷。

陳恒主理后方事務(wù)，對一切軍情自然有過問權(quán)。把到手的軍情展開一看，上面自然是滿目的捷報。本次朝廷發(fā)兵四萬，另有五萬民夫充作徭役。如此大兵壓境，初期的進(jìn)展本就該順利得當(dāng)。

有句話叫兵馬滿萬，漫山遍野。四萬名將士一頭扎進(jìn)烏獴山中，又豈是一句猛虎下山可以形容。

前線的進(jìn)展，迅如雷霆。后軍的諸人，也在商議何時動身前移。隨著戰(zhàn)事的逐漸深入，補給之事更是重中之重。李贄這次的命令是除惡務(wù)盡，那領(lǐng)頭的諸人自然是要追兇到底。

屆時一旦深入大山，就后軍大營現(xiàn)在的位置，運送起糧草實在過于兇險。前移接替此前的中軍大營，是早已商議好的事情。

陳恒和魯應(yīng)雄作為后軍里的一文一武，他們都決定趁著戰(zhàn)事順利時抓緊搬遷。幾萬人的調(diào)動，又涉及各項物資運輸，早點動身才有騰手的余地。

趕在最后一日入營的陳恒，才跨入大營就見到可憐兮兮的賈寶玉。后者一看到正主兒終于來了，忙出聲問道：“可有我家內(nèi)兄的消息了。”

四下正是無人，外頭又有柳湘蓮看顧。陳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放聲道：“你家現(xiàn)在已有殺身之禍。你若是有點擔(dān)當(dāng)，想救下長輩姊妹，就留下來陪我一道駐守。老太太那邊，不管是勸是哄，你自己想辦法。”

“到時候新黨勢大，陛下縱然有心懲處，到時也會考慮放我們一馬。”顧載庸的笑容大盛，“屆時我們就從權(quán)臣、妄臣變成孤臣，奸臣。除了陛下，我們上下不得人心。沒了太上皇這個心腹大患，我們有何地方，可讓陛下忌憚的呢？”

陳恒的職責(zé)，就是安排好每項軍需事務(wù)，以及照顧好傷員。后者的數(shù)量，一開始還不多。等到九月份初，營里的傷員早已過千，甚至一日比一日更多。

“呵呵。”顧載庸嘿笑道，“不行咯，不行咯。怕是等到入冬，我就熬不住咯。”

說完這話，陳恒也不愿多勸，直接起身離去。他把空間留給寶玉獨自思量，也不怕對方做出什么決定。反正陳恒心中早有主意，不管寶玉答不答應(yīng)，對方都別想離開軍營半步。自己費了那么多勁綁來寶玉，又豈肯在關(guān)鍵時刻放任對方離去。

…………

史鼎和水溶的事情，若沒個確鑿證據(jù)，就是說給林如海聽，自家泰山大人也不會輕易認(rèn)同。

翌日早朝，宮門前的兩處千步廊早已站滿等候的百官。

為將者，本該審時度勢，順應(yīng)天時地利為之才對。陳恒弄不清楚史鼎的意圖，卻也不得不整理好思緒，接待起趕來籌軍的甄家人。

“老顧，你倒是說句話啊。”顏虎都要給急瘋了，這都什么時候，顧載庸還在逗他那只破鳥，“咱們就啥也不做，一直干看著？”

隨著陳恒那屆進(jìn)士紛紛尋求外任，朝中百官來去都是些舊面孔。說來也奇怪，新人出現(xiàn)時，大家會抱怨長江后浪推前浪。現(xiàn)在新人們都不在眼前蹦跶，眾人又覺得朝中少了些生氣。

林如海看向顧載庸，對方的臉上，正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瞧到對方這副模樣，林如海雙眉微微一凝。

偏偏軍情還是以捷報為主，只是陳恒看著越加深入的戰(zhàn)線，還是露出擔(dān)心、焦躁的情緒。烏獴山的悍匪為何難以剿滅，還不是因為平安州的地勢。

嘴角的山羊須微微上翹，顧載庸忍不住得意道：“陛下不是一直想讓韋應(yīng)宏、沈廷芳入閣嗎？我們點頭同意即可。”

可誰的營帳里多出一個人，都絕無躲藏的可能。每營每隊的人數(shù)，皆有定數(shù)。冒然多出一個人來，莫說上頭會不會發(fā)現(xiàn)。鄰近的同袍，就要向上級稟報此事。

這是走，還是不走啊？老太太都給自己氣病了，繼續(xù)留著肯定是不孝。可薛蟠至今還沒個下落，回去也沒個臉面。就在賈寶玉進(jìn)退維谷之際，陳恒卻趁著夜色走進(jìn)他的營帳。

見陳恒果斷搖頭，賈寶玉更是氣惱。這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連著幾天都沒有消息呢？

寶玉不知自己已經(jīng)插翅難飛，徹夜思考后，還是決定寫封家書回京。得知此事的陳恒，當(dāng)即放下一顆心。對方能心甘情愿留著，那就最好不過。

“呵呵，林大人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說來說去，世間也沒十全十美之下屬。李贄有容人的雅量，但也少不了防人之心。別看他面上說的風(fēng)輕云淡，私下早已下令，從邊關(guān)選調(diào)出一隊人馬，悄悄奔赴青泥洼處待命。

“下注啊。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為你兒子想想吧。”顏虎再次勸道，不論是養(yǎng)心殿那位要東山再起，還是臨敬殿里技高一籌。哪怕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光為了兩人全身而退，也該費些心思才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