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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殿廷爭鋒（12）（1 / 3）

時(shí)光荏苒，枝上桃花開又謝，兩年時(shí)光匆匆而去。宮墻外，有人升遷高中，有人子散妻離，好像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宮墻內(nèi)，雕欄畫棟，繁花似錦，又像是一切未曾改變。

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來，將面前爛漫的花枝壓低了一些，湊到鼻尖輕嗅，馥郁的香氣縈繞不散。

“藏兒。”

壓低花枝的指尖倏地松開，白中凝著粉兒的花瓣兒簌簌落了下來。

“爹。”站在樹下的少年回過頭，遠(yuǎn)看他一身銀絲邊云紋藏青色長衫，腰間緊束的玉帶顯得他身姿極為清越挺拔。近看他唇紅齒白，眉眼狹長，又是極秀麗風(fēng)情的人物。

蕭云剛從宮中出來，就見到他站在宮門外，想到剛才見到的太子，道，“你與太子一起來的？”

“嗯。”

如今這是在宮里，父子兩人見面也不能再像在家里頭那樣的親近，蕭云只遠(yuǎn)遠(yuǎn)和他說了幾句話，就匆匆離開了。蕭藏又站在樹下等了一會(huì)，許久之后，太子才從宮里出來。

宴凜如今也是十六歲的少年，身著暗紫色朝服，藻靴玉帶，腰間只掛著一塊古樸的玉璧做裝飾，他臉上已經(jīng)完全褪去了幾年前的青澀稚氣，目光內(nèi)斂，連笑都不多見了。

“太子。”蕭藏迎了上去。

皇上近來身體越發(fā)不好了，作為太子，宴凜需時(shí)時(shí)陪伴在側(cè)。因?yàn)閯倧膶m里出來，他身上都沾染了幾分那苦澀的藥味。

蕭藏走到他近前，問了聲，“皇上他……”

宴凜抬了抬手，蕭藏噤聲，垂下頭跟在他身后。等到兩人回到東宮，宴凜將身旁宮人都遣走，才對(duì)他道，“父皇只怕?lián)尾贿^今年冬天了。”

從皇后故去之后，皇上便一病不起，但因?yàn)槌谢首佣歼€年幼，皇上放置不下這偌大江山，勉強(qiáng)撐到現(xiàn)在，但如今，皇子們都已陸陸續(xù)續(xù)成年，皇上沒有了顧慮，自然就撐不下去了。

“太子，既然如此，我們就要早作打算了。”蕭藏道。

宴凜這兩年，與蕭藏同進(jìn)同出，又與蕭云在私下里做了籌謀，怕的就是皇上一朝動(dòng)了廢他的心思，他不至即刻淪為廢子。他聽蕭藏提醒，目光沉黯了一些，他做得這些，當(dāng)然不僅僅是為了保全太子之位，他還想……爭一爭這天下。

蕭藏半晌沒有聽到宴凜回應(yīng)，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正撞到宴凜漆黑的眼中去了。

“蕭藏。”宴凜叫了他一聲。

‘“奴才在。”

“父皇今日和我說了些話。”宴凜道。

蕭藏等著太子說下去。

宴凜又想到他方才在龍床里看到了父皇，滿頭稀疏的白發(fā)，籠罩在一團(tuán)死氣里，這生前風(fēng)光無限的男人，到暮年卻和普通的人并沒有什么差別，一想到此，他的語氣就難免帶上了幾分感慨的味道，“他和我說，這江山，他會(huì)留給我的。”

“恭喜太子。”蕭藏等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那么一天嗎。

宴凜忽然笑了一聲，“恭喜什么，父皇說將皇位留給我，但最后，能不能真的落在我的手中，還要另說。”

蕭藏一下子抬起頭來，他見宴凜坐在桌前，握著茶杯用指腹在杯沿反復(fù)摩挲著。

“皇上的意思是……”

“他要我與二弟和三弟爭。”宴凜說到這一句，神色就跟著一沉，將手中把玩的茶杯，也按在了桌子上。

蕭藏不自覺皺眉，他以為這兩年太子刻苦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皇上下了決定，沒想到到了最后，他卻忽然改了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