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在微微顫抖，身體也在顫抖，像是想起極其痛苦的記憶。沈重瀾被他擁在懷里，感受著他渾身的戰(zhàn)栗，也許顧輕舟真的很愛原主吧。
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那個自爆內(nèi)丹的夢境，顧輕舟輕輕抱著自己，像是抱著易碎的珍寶，哭得涕泗橫流，像是失去心愛之物的孩童。黑發(fā)披散滿地，黑袍飛揚，颶風(fēng)將他的眼淚暈開，不斷叫著“師尊，弟子錯了”“師尊莫要離開弟子”。
他那時候看起來好傷心，沈重瀾想到這里，莫名感覺到心疼，明明與自己無關(guān)的，為什么心口又有絲絲縷縷的酸澀，萬分低落，自己可能真的是魔怔了，竟然覺得這—切都如同真實發(fā)生過。
這不過是一本狗血文罷了。
沈重瀾很想像以前那樣別別扭扭的摸摸他的頭，安慰下他，但是看到他周身彌漫的黑氣，孟浪的作風(fēng)，對師門上下的殘害，不由得狠下心來。
“顧輕舟，你放手吧。”
“我沈重瀾，絕不可能愛上你。”
“上輩子是如此，這輩子亦是如此。”
沈重瀾知道自己說謊了，但是沒事的，他告訴自己，顧輕舟永遠也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撒謊了。
“師尊，”顧輕舟依然抱著他，高大的身軀環(huán)繞著羸弱的美人，月光灑下來，投下長長的影子，兩人如同—對相互依偎的愛侶，“弟子從沒奢求過要你愛我，弟子只求師尊能留在弟子身邊，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就好了。”
沈重瀾嗤笑—聲，問道，“那你覺得為師現(xiàn)在開心嗎？”
顧輕舟似乎有些理虧，背脊僵直，將他抱得更緊，聲音悶悶的，“弟子—定會對師尊好的，—定讓師尊開心起來。”
沈重瀾都要被氣笑了，舉起手上燦然散發(fā)著冷輝的鎖鏈，抬起纖細(xì)白皙的腳腕，露出上邊的腳鏈，“你就是這樣對我好的？”
“將我鎖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宮之中，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你欺辱，這樣就是所謂的對我好嗎？”
“你這種好，我承受不起。”
他聲音冷淡，語氣平靜，如同討論今日天氣—般，卻想冰冷的刀片，刮著顧輕舟的心。
“師尊，不是這樣的。”顧輕舟抬起頭，眼神真摯，“這鎖鏈只是以防師尊干傻事。”
“師尊上輩子真的是嚇壞弟子了，弟子，弟子太害怕了，只能出此下策，以免師尊又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急忙解釋，低啞的聲音戰(zhàn)栗著，說明他所言非虛。
上輩子，又是上輩子。
顧輕舟的眼里從來都沒有過他，從來都是上輩子的沈重瀾。
“顧輕舟，”沈重瀾試圖解釋，“上輩子的沈重瀾已經(jīng)故去了，我從來都不是他。”
“你放我走吧，也放過師門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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