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胤禛本只是想激她出去，故意說：“要不你來陪我對弈一次。”他看出葉南鳶應(yīng)當(dāng)是不喜歡下棋的，本就是思緒有些亂了，想攆她走。
小姑娘果然撩起眼睛往他那兒看了一眼，為難的咬了咬唇：“先生想下？”
“先生既然想下，那小女子陪先生便是了。”
胤禛看著桌面上的用秋山玉做的棋盤，翡翠做的棋子。這還沒下，對面的人就提前打好了招呼要他放水。
他伸出手拿起一枚白子在指腹中摩挲了兩下，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瞧你學(xué)藝不如何，用的倒樣樣都是好東西。”
“先生這是瞧不起小女子呢。”
葉南鳶降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架勢倒是足：“南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不過比較起來，下棋比較薄弱而已。”
胤禛搖頭，想到她那日練的字，一個(gè)字都不相信。
“你的字我見識(shí)過了，棋我也領(lǐng)教過了。”他將棋子送出去，堵住她的出路，再抬起頭時(shí)面上像是帶了幾分的笑意：“至于這琴，畫。我看也不外如是。”
“先生這不還是不信我？”
小姑娘脾性倒是高，問他：“先生喜歡什么樂器？”
他落下一子，倒是毫不掩飾道：“箜篌。”
“那我便要與先生賭上一把了。”小姑娘瞧著是不喜歡下棋，可到底生的聰慧，如今氣焰又上來了，竟是發(fā)現(xiàn)他剛漫不經(jīng)心下時(shí)留下的個(gè)破綻。
她白子吃進(jìn)去，沖他洋洋得意的笑：“改日小女子為先生彈一曲，先生若是覺得不好聽，便是小女子輸了，如何？”
“哦？”四阿哥抬起眼睛，瞧見葉南鳶那自信滿滿的得意模樣，倒是覺得有趣兒：“怎么賭？”
小姑娘歪著身子，撐著下巴一臉的慵懶：“先生若是答應(yīng)了，那小女子就答應(yīng)先生一個(gè)要求，同理，先生若是輸了，也是一樣，如何？”
“什么要求都可以。”胤禛夾著棋子的手一頓，指腹摩挲了片刻，忽然笑著問道：“若我說，我要你書架后的那副《雪灘雙鷹圖》你待如何？”
葉南鳶的身子一瞬間就坐直了，手指尖的棋子落在地上也沒去管。
“先生為何偏要這個(gè)？”
“怎么？”瞧出她面上的神色不對勁，他抿著唇許久未語，暗黑的眼簾往下垂：“這副畫有什么來歷？”
他帶著玉扳指的手在棋盤上敲打了兩聲，同時(shí)抬起頭盯著葉南鳶的眼睛：“還是說，這副畫有什么作用？”
那眼神盯得牢牢地，一眼不眨的不錯(cuò)過她面上的半分神色。
可他越是看的仔細(xì)，那雙眼睛便越是不躲，葉南鳶坦坦蕩蕩的任憑他打量，半響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浮騰上兩分的羞澀。
戴著面紗的下巴微微一撇，她無措的錯(cuò)開他炙熱的眼神：“我……”略帶冷淡的眼神盯著她糾在一起的手。
卻又見她眼中帶著兩分的慌張與尷尬：“畫是阿姐給的。”對上他波瀾不驚的眼，她又低下頭道：“這幅畫是南鳶的聘禮，日后帶到婆家去送給未來的夫君。”
這一段話統(tǒng)共就沒幾個(gè)字，卻是被她說的磕磕盼盼。
說完之后她也不敢瞧他，慌里慌張的下了軟塌往外跑：“先……先生該……該是有妻了，應(yīng)當(dāng)，應(yīng)當(dāng)不符合要求。”
那蚊子大小的聲音中還帶著兩分顫意。
四阿哥面上的神色一瞬間僵硬住，門口，半夏正端著茶水進(jìn)來，瞧見葉南鳶一臉匆匆的往外跑，愣住了：“小姐？”
可這時(shí)候葉南鳶哪里理她，提著裙擺小跑著眨眼就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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