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日第一堂便是謝危的課，所以眾人都去得甚早。
怕課間無聊，方妙帶了副象棋。
趁著還未到卯正，她便把棋擺上，周寶櫻難得眼前一亮，不由分說就拉過了椅子坐在她對面，放下狂言：“好嘛原來你還帶了一副棋，也不早拿出來。你們都道我只會吃，我可告訴你們，才不是這樣！今天便叫我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眾人都知道她是個活寶，完全沒把她的話當真，但熱鬧誰不想看呢？
于是全都湊了過來看她們下棋。
姜雪寧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下的目光落在桌角那端端擺著的小冊書上：昨日她從奉宸殿離開時，推了一把書案，案上的東西都掉了下來，沒想到今日來都已經被伺候的宮人收拾了個妥當，連之前那本掉下去的《女誡》都合上了正正放在桌角。
沈芷衣來得晚些，撇著嘴，眉眼也耷拉下來，見了姜雪寧便喪喪地喊了一聲：“寧寧。”
姜雪寧一看便知是事情沒成。
她笑著寬慰她：“殿下先前就說了，太后娘娘與圣上事忙，有這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過些時候改一天再說此事，他們說不準就允了，何必這樣喪氣？”
沈芷衣道：“也是。”
昨日去告那張重的狀不成，原是意料中事，改一天再說就是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于是重又開顏，拉姜雪寧去看周寶櫻同方妙下棋。
方妙帶棋來不過是想隨便下下，解解乏悶，又想周寶櫻平日懵懂不知事，便道她多半是故意說大話逗大家樂，是以初時也不曾將下棋本身放在心上。
可出人意料，一坐在棋盤前，周寶櫻跟變了個人似的。
那平日總松鼠般鼓動個不停的腮幫子緊緊繃著，稚嫩的臉上一片肅然，清秀的眉宇間竟有幾分凝重，下起棋來一板一眼，沒一會兒便殺得方妙傻了眼！
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一晃神間已被吃了個“士”，于是連連擺手，竟上前把自己方才落下去的那步棋撤了回來：“不算不算，剛才不算！我都還沒想好呢，我不下這里了，我改下這里！”
“落子無悔！”
周寶櫻驚呆了：“怎么可以這樣？”
她說出這句話時眼睛睜得老大，活像是被方妙搶了塊酥餅去一樣憤憤。
這場景本該是嚴肅的。
然而她臉上是下不去的嬰兒肥，非但不嚇人，反倒十分可愛，引得眾人止不住地發笑，調侃道：“這是好棋手遇到臭棋簍子扯不清了！”
方妙還兀自為自己辯解，說周寶櫻下棋如此嚇人，擺明了是欺負她，悔棋也不算什么。
眾人都笑得東倒西歪。
連站在最邊上觀戰的姜雪寧都沒忍住露出幾分笑容來。不過她一轉眸就瞥見殿門外一道身影走了進來，臉上那原本明媚的笑容隱沒了，先垂眸躬身道了聲禮：“謝先生好。”
眾人這才發現謝危來了。
下棋的站了起來，觀棋的也斂笑轉身，跟著姜雪寧一道行禮。
謝危的腳步便在殿門外一停。
他昨夜沒睡，一半是事多，一半是心堵，一番錯綜復雜的局面沒理順，半夜又頭疼，犯了寒癥，今早從府里出來時面色便有些發白。
原本輕便些的道袍也不穿了。
劍書怕入了冬風冷吹得寒癥加重，給他披了嵌了層絨的深青氅衣，立住時便有幾分青山連綿似的厚重。
姜雪寧看見他時斂了笑意，一副挑不出錯來的恭敬姿態，謝危自然清楚地收入眼底，也不知為什么又氣悶了幾分。
他淡淡道：“不必多禮。”
也收回了方才落在姜雪寧身上的目光，攜了一卷書從殿外走進來。
眾人都知是要上學了，連忙幫著方妙收起棋盤，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姜雪寧也向自己的書案走去。
謝危自來從右邊過道走，正好從她書案旁經過，然而目光不經意垂落，忽然便凝住不動，連著腳步都再次停了下來。
姜雪寧順著他目光看去，發現他看的竟是擺在案角的那冊《女誡》，唇邊不由勾出了一抹諷笑。
謝危兩道長眉卻是蹙緊。
眾人案頭上都有這本書。
他伸手拿起姜雪寧案角這本，翻了兩頁，搭在那紙頁邊角上的長指便停住，只問：“奉宸殿進學并無此書，誰讓放的？”
姜雪寧心底一嗤，并不回答。
眾人也都面面相覷。
沈芷衣猶豫了一下，道：“回先生，昨日本教《禮記》的張先生說學生等不知尊卑上下，是以壓了《禮記》先教《女誡》，命人發下此書。”
“……”
張重？
這位國史館總纂并不與翰林院其他先生一般，謝危接觸得不多，實沒料著沈芷衣會給自己這樣一個回答，更沒料著張重有膽量陽奉陰違，改了他擬定的書目。
目光重落到書頁上，條條皆是陳規陋款。
他腦海里竟不由自主地回溯起昨日與姜雪寧一番帶了火氣的爭執——
“這時辰張先生還在講學，你不聽課坐這里成何體統？”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神醫下山開局就被退婚 我在王者榮耀撿彩蛋 靈道獨尊 醫武兵王 穿越肉文之干掉白蓮花 我的妖君大人 聯盟之我是大腿 大唐：開局拐走李世民女兒 穿越直播我的世界 斗天武神 逆天龍帝 難逃(h)-清糖類似 樓上的姐姐看上了我 女主是個狠角色 重修仙帝蘇洛陳瑤全文 最強陪玩 高冷校花的戀愛法則 打造奇觀，成就無上天庭！ 星球大戰：白銀誓約 1984之狂潮 超級手機 禽言獸語修真人 走偏門 新婚夜，被偷聽了心聲的王爺要我負責任 少年冷血（全本） 原神：我在提瓦特大陸賣罐子 尸生子 玄女心經 不甘不愿（高干） 聽說你曾愛我如命謝景川宋悠然 神機鬼藏 請快進到結婚！謝謝！ 解甲 異種島 夏日遠去 【快穿】反派大佬又盯上貓貓了 超凡藥尊 強攻特襲 拐跑一只壞狐貍 超甜戀愛指南 當前任成了科研大佬后 狗血女的后宮人生 亂情家庭 販售心跳 晚安月亮 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 邪王盛寵：神醫嫡女囂張妃 異境之明山舊事 腦洞合集 【西幻+人外】惡犬 這個輔導員我不當了（nph） 夢入星河gl〔純百〕 一歸 筆下的慘死反派來討債了 恐怖游戲活BUG竟是我自己 被系統綁定后，我在八零當團寵 養精蓄銳 網王同人——盜版人生 穿書后綠茶又翻車了 [重生]種田養兒 我徒兒1萬級了，外面最高30級 山河不歸人 關于室友和我都是雙標狗這件事 情敵Enigma的崽竟長得像我 穿越獸世：遠古種田生崽子 寒門王妃會下蠱 荒星種田的那些日子 狐貍的覆仇新娘 死遁后成了師尊的白月光 絕色總裁的貼身護衛(沈浪) 豪門小辣妻：金主的私人專屬 九叔之我竟然是秋生 大狗子與二狗子 孤月寒星 極品祖師爺：妖孽徒弟太勾人 國運戰場：開局召喚十大名將 我就是大魔王老子就是大魔王 嚴添與謝橈 我金盆洗手很多年了 只想做你的獨寵 主角光環開大了[快穿] 天上的星都是暖的 孤兒寡嫂 穿越撿到夫：王妃醫天下 我真沒想成大佬 大懶癱 當我去領導家撞上前任后 為你改變（現代女尊） 愛情公寓之我們的未來 訓渣記 [綜武俠]劍神他不想人劍合一 重生華都之情深似海 洛克王國之究極進化 我在漫威當反派 學神與學渣 重生后，我成了偏執大佬的藥癮 穿成公主后我反封建成功了 拿下那個Alpha校草 修身以齊家 快穿之白月光必須死 皇后娘娘的親閨女回來了 風流皇帝 致命勾引（高干，高H，偽骨科） 紅樓之磨石為玉 棲枯枝（三國·丕植/曹郭荀） 魔與神 海賊：不死的我先點滿霸王色 無限之次元分身 完美世界txt 無始皇手諭，不得出銀河邊關 我的世界：系統 就讓我陪他戀完這場愛 諸天無限從四合院開始 我的大國科技夢 劇幕之后 鄉村豔情 旅行：從彩云之南開始簽到 八零寵婚美嬌娘 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們的故事短篇合集 二嫁棄妃她要獨自美麗 仙女喪兮兮 御獸：我有一卷山海圖錄 西虹市首富之我是王多魚 活在二次元的修仙者 少女的四十九天囚 甜喘,陸總步步逼近！ 禍水許姜兒祁煜 龍虎香江 桎梏【雙A】 橫濱第一貓咖 聊齋志 歷史：刷視頻吐槽歷朝歷代 重生之嫁紈绔 重生我和我txt 請讓我華麗地轉身 試婚 命中註定的緣（慎入！此文很蘇！！） 神醫狂婿林炎柳幕妍 魔劣：量子掌控 半島兩班人家 足部護理實驗室 花事了 明月顧我 非理性熱戀 薄幸 少爺 身兼數職的摸魚萬人迷 頂流夫夫營業從分手開始[娛樂圈] 凰權之上（父女 古言 1v1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