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

秦凡滿身是汗地在家門口的前院，一上一下的鐓著煤，這是家里用剩下的散煤，和一點黃泥，用煤沖子自己加工成蜂窩煤，雖然家家都有煤氣罐可用，但主要燒得還是煤爐子?？粗慌排诺姆涓C煤塊，秦凡也頗有點成就感，渾身出點汗，也覺得神清氣爽。

大院門處，走進一位女孩，正想找人打聽秦凡住在哪里？被孫叔的老伴看見了，上前問道：“這位姑娘，你找誰？”女孩忙問：“阿姨好，我想問秦凡家在哪？”

孫叔的老伴笑咪咪地說：“哎喲，姑娘別客氣，喏，看到沒有，望里走，倒數第三間就是他家，哎，姑娘，你看到那棵樹了么，樹底下凡子和他爸正做煤呢?！?

女孩往樹下望了望，還真是秦凡在卷著袖子，正滿頭大汗地在鐓著煤。急忙向孫叔的老伴鞠了躬：“謝謝阿姨?！苯又D身向秦凡跑去。

孫叔的老伴咂咂嘴：“這姑娘真漂亮。”

秦凡用手擦了一下滿頭的汗，背后一嗲嗲地聲音喊道：“秦哥哥?！鼻胤脖宦榈靡欢哙拢D身看是誰這么開玩笑，全忘了昨天趙雪梅這樣喊過他。轉過臉時，趙雪梅已笑得彎下了腰，卻是看到秦凡的臉上已成黑白大花臉了。

“你怎么來了？”秦凡驚訝地問道?？哨w雪梅仍舊在那咯咯地笑著，怎么也止不住。秦凡難堪地站在那，看著雪梅，趙雪梅看到秦凡不高興的樣子，也止住笑說：“我叔找你，在前面路口等著呢?！苯又纸忉屨f：“你不能怪我，你看你這樣子，誰看到都會笑...咯咯，咯咯...”話沒說完就又止不住笑起來。在一旁和煤的秦爸看出問題來，對著秦凡說：“去，去洗把臉去?！?

秦凡像似反應過來“噢”了一聲。雪梅止住笑，甜甜地喊著秦爸：“叔叔您好，在做煤呢，我家也是這樣做的。”

等秦凡洗漱好出來，他驚愕地發現客廳里，媽媽陪著雪梅那叫一個熱情，秦凡都覺得臉紅，熱情過了頭，真當是新媳婦上門。秦凡不滿地說：“媽，她只是我一同學?！鼻貗尶粗┟?，一臉的笑容，頭也不回地說：“挺好，挺好?！?

趙雪梅似乎也受不了秦媽的熱情，偏偏妹妹拿著一本書從自己的屋里走出，好奇地看著眼前漂亮的大姐姐。雪梅今早也是把自己好好修飾了一下，發型是梳了好看的公主頭，身穿一件淺灰暗花紋的連衣裙，束腰，下配淺米黃的長襪，腳上是一雙精巧的小方頭皮鞋，因天還是有點微涼，又外套了一件米灰黃的小馬甲，突出了凹凸誘人的身姿。另還斜背著米色的布紋包，秦穎也忍不住贊了一聲：“姐姐你真漂亮！”雪梅嘴甜地回道：“妹妹你也很漂亮啊?！?

秦媽回過頭看了看秦凡，竟第一次嫌棄兒子，對秦凡斥道：“還穿你這臟臟的牛仔卦，還不去換一件干凈的衣服，去換去?！闭f完拿眼瞪著秦凡，秦凡也不想在女同學面前和媽媽爭執，乖乖地又回房換了一身淺灰綠的西服，里面換成小立領帶淺豎紋的襯衣，下面還是黑色的九分褲，還是中邦鞋。

來到客廳，秦媽看了，對兒子的鞋是極不滿意：“凡子，你這鞋是借得么？”

秦凡有點不耐煩了，滑口說道：“媽，我是辦事去，又不是相親？”

秦媽笑瞇瞇地說：“相親好，相親好。”

秦凡對媽媽的態度很不滿意，真是見不得兒子身邊的女孩?？粗撐嬷煨Φ内w雪梅：“你叔不是在等著嗎？走啊。”雪梅笑嘻嘻地跟秦媽和秦穎道了別，又在前院和秦爸道聲再見。然后小快步地跟上秦凡，邊走邊嗲聲喊道：“情哥哥，等等我嘛。”

回頭望望，見秦媽和秦穎已出家門正目送他們，就又向她們揮了揮手。“哎喲”一時沒再意，頭碰上了秦凡的后背，卻是秦凡聽她喊：“情哥哥”而頓住了腳。秦凡問她：“你剛才喊我什么？”

“情哥哥啊，怎么了？”雪梅微紅著臉說。

秦凡本欲想說，可眼睛四處一轉，見大院內忽然多出許多人，都是一些左鄰右舍，大人、小孩，都在看著他們倆。忙拉著雪梅的手快步走出了大院。秦凡是非常不習慣象這樣被人圍觀。

孫叔的老伴到秦媽面前八卦地說：“兩個孩子真般配，那姑娘長得真是漂亮?！鼻貗屢矘纷套痰卣f：“哎呀，他們只是同學?！睂O叔老伴一撇嘴：“都喊情哥哥了，還同學呢?！薄笆菃幔俊鼻貗屢搀@訝起來。

秦凡和雪梅出了大院，秦凡想甩開拉著雪梅的手，卻被雪梅五指緊緊地扣住。不僅扣住，另一只手也緊抱著秦凡的胳膊。兩人別別扭扭地走出巷口，趙佳勝在車上看到，樂得直拍方向盤。等兩人來到車前，佳勝和雪梅對視了一眼，那充滿笑意的眼神隱藏著一種陰謀得逞的味道。

把車門打開，秦凡對著雪梅說道：“該松手了吧?！?

“我不嘛，我要你和我一起坐后面?！庇衷偃鰦傻卣f。

上了車里，秦凡感到自己的胳膊就象是雪梅的寶貝，緊摟著不放，任由自己的柔軟貼著秦凡的手臂，他也在奇怪雪梅平時是一個很靦腆的女孩，也不知她今天是怎么變了性。低頭看看她，又抬頭看看趙佳勝，恍然大悟，笑著用手點點佳勝說：“你干得好事。”

佳勝佯裝糊涂道：“我沒做什么呀。”秦凡也懶得再說些什么。

吉普沿著解放南路又轉向別山路，駛到南門口，又轉向北，前行了七百米左右，停在一排都是賣酒的鋪面前。佳勝的鋪面位于正中的兩間，門頭上掛著“佳勝酒業”的招牌。門口兩側都是壘得高高的酒箱。待三人下車時，雪梅終于松開了秦凡的手，秦凡只感到自己的手心濕漉漉得。進入門內，兩側也是展示各種酒的展柜。

雪梅先入內，拉著一位少婦，出到前廳，望著秦凡悄悄地對她說：“這就是薛姨想見的人?！?

趙佳勝介紹說：“這是我的內人薛婷，這是我的貴人秦凡?！?

聽著佳勝的介紹，薛婷和雪梅都掩口笑了。秦凡也自嘲地笑說：“哪有什么貴人?！苯又窒蜓︽脝柡茫骸把愫??！迸赃呞w雪梅漂亮的眼睛又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