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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 3）

黎靖收了扇，思慮片刻后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陰翳，笑得生冷：“那便只有逼宮奪位，弒我手足了。”

又道：“黎未染素來不聞天下事，又是一女子，如何能坐上那位置，父皇真是糊涂！”

褚貴妃站在他面前看他，并不認(rèn)同他的話：“你可知曾經(jīng)的三朝元老鄭太師鄭瀚同，是未染的老師？這老爺子在的時候傲得很，天下沒幾個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可卻獨(dú)獨(dú)做了染兒的老師，還愿將畢生所學(xué)都傳授給她。”

“她能不能坐上那位置，不好說呢。”

黎靖默了片刻，并未再言。褚貴妃說的不無道理，鄭瀚同只選黎未染做他學(xué)生，說明她定有過人的手段。

“況且鎮(zhèn)國老將軍慕回舟尚且還在朝堂，他是染兒的親舅舅，自然會全力助她。慕將軍雖然不敵從前，但仍留余威，不可輕視啊。”

黎靖皺眉，扇子忽的一合，頗為不耐道:“怕那老東西做甚，只等我父皇一走，管他什么鄭瀚同慕回舟，這天下必定只能是我黎靖的！”

“當(dāng)然，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那便只有爭一爭了。”褚貴妃笑著轉(zhuǎn)過身，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

江善搬進(jìn)云昭院后，跟在芮月身后學(xué)著照顧長公主起居。芮月性子冷，比孫嬤嬤難相處，江善心中始終似一根弦緊繃著，唯恐下一秒就會喪命。

接近長公主后，江善慢慢了解到了公主的生活習(xí)性，無非是些關(guān)于琴棋書畫那些雅致的事，有興致便會去逛園，無興致時便待在扶煙閣內(nèi)，看書寫字。

扶煙閣藏書無數(shù)，算作公主的書房。

江善起初終日惶恐，神情懨懨。后來待在長公主身邊后，慢慢的寬慰自己，若是能一直在她身邊，那死又何妨，此生命賤，事事都由不得自己，不如現(xiàn)在好好珍惜這時光，即便是公主要她赴死，那她去便是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江善終于釋懷，整個人都輕盈不少。

黎未染也註意到最近這個小宮女不知因為何事心情好了起來，連此刻為她磨著墨，低著頭，也能感覺到她臉上淺淡的笑意。

黎未染坐在書案后，執(zhí)筆落下最后幾個字，半掩的雕窗外忽的傳來一聲輕細(xì)的貓叫，接著一團(tuán)黑影躍了進(jìn)來，腳步落得輕不可聞，轉(zhuǎn)了一圈兒后，最后到了江善身側(cè)坐下。

江善與它兩兩相望，有些不知所措。見它仰頭，睜著一藍(lán)一紫的異瞳望著她，時不時還細(xì)叫一聲，讓江善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悄悄瞧了眼長公主，便聽她頭也不抬的說：“它叫子夜。”

“是本宮尚在宮中時撿的。”黎未染落下最后一筆，才看向江善道，“它耳朵不好使。”

黑貓玄眼的概率便極小，故而與普通的貓不同，聽力會弱很多。

江善沒想到公主能跟她說這些，微微垂了頭不敢看她，見子夜還在她腳邊叫喚，便斟酌著問道：“殿下，它是餓了嗎？”

黎未染看了眼子夜，道：“它想要抱，芮月這幾日不在，無人抱它。”

江善又疑惑的看過來，黎未染似是懂了她心中所想，片刻后解釋了句：“本宮抱不慣。”

也是，殿下玉體金貴，可江善還是因為公主的三言兩語而感到開心，心裏泛起一陣悸動，猶如身陷春日。

得了默許，江善才彎腰把子夜抱了起來，它皮毛摸起來似綢緞般柔軟順滑，不同那天嚇翡兒那般兇，反而在她懷中溫順得很，又開始懶懶的搖起了尾。

黎未染支頤看著江善低頭撫貓，一身粉白裳裙襯著才十四五歲的少女更加嬌嫩純潔，小臉輪廓柔和。她不像是從深宮裏出來的人，也不像是來找東西的人，黎未染目光不自覺的被她吸住，似是在看又似乎不是。

等江善意識到自己又有些失儀而看向公主時，黎未染已經(jīng)把目光收了回去。

“給它帶下去餵食吧。”黎未染隨手翻開了一本書說。

江善點頭應(yīng)是，便躬身出去了。

半晌，黎未染才失趣的合了書卷，對屋中一道暗影吩咐道：“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