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if線：滿分拍檔·零分戀人

02 ■現(xiàn)在的你正在戀愛嗎

那之后又過去了一段時間，將實習(xí)需要的個人資料寄過去沒多久，在十二月過完之前我的開題報告終于非常順利地通過了開題答辯，可算是離能畢業(yè)又近了一些。

雖然沒幾天就放寒假了，只是這天下午我仍然同往常一樣泡在實驗室裏。

感受到來自新津知也稍有些疑惑的目光，我抬頭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穿著一套十分合身的定制西裝的柳生站在實驗室的門外，正朝我招著手。

「男朋友？」新津的聲音悶在口罩裏聽起來像感冒了。

「高中同學(xué)。」我搖了搖頭，接著把手套和護目鏡拿下來走出去。

跟我同組做課題的新津把手裏的滴管放下，意外很認真地看向跟柳生說話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對我這個「高中同學(xué)」的回答很是懷疑，反正他那雙單眼皮眼睛裏藏著的情緒絕對不算友好。

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來？

暗自在心裏這么想著，我跟他一塊兒走到茶水間，一邊打開咖啡機一邊低下頭就註意到他口袋裏露出來的包裝紙的一角，這個透明的綠色糖紙包裹著的很明顯是我敬愛的導(dǎo)師最愛的手工制薄荷糖，他的領(lǐng)口還別著柳生醫(yī)藥集團的徽章，剛剛我出門的時候又看到了像是助理的人在樓梯口懷裏抱著一堆文件。

所以沒有等他開口我便先挑了挑眉說道：「柳生社長來跟我導(dǎo)談公事，還有閑情逸致來視察我工作？」

「在你面前的人大概都是透明的吧，」柳生接過我手裏的咖啡，「真是依然討厭的觀察力啊。」

「我這可是被你跟仁王鍛煉過的觀察力......啊，燙。」倒第二杯時我稍微有些沒留意，咖啡漫出來燙到了手指，眉頭很不自覺地緊皺了一下，我立馬把杯子放在桌上，用手指捏住自己的耳垂，「都怪你。」

「餵餵，這我就很無辜了。」柳生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

看他這個樣子，我沒忍住就笑了笑，接著抬頭看著他問道：「所以...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柳生也低頭看向我，不再同往常一樣鏡片一閃只為了打趣，透過薄薄的一層玻璃片，在那雙眼睛裏我又看見了自己，這一次是抱著花束穿著立海大校服的十八歲的我。

這是關(guān)于第二顆紐扣的故事。

令和某年3月9日立海大附屬高校三年級畢業(yè)典禮

通往禮堂的林蔭道被漫天的櫻花整個鋪滿，如果跑得再快一些，地上的花瓣便會飛舞起來好像要把人包裹住，因為在學(xué)生會辦公室和下屆的后輩多聊了一會兒，我註意到時間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趕不上畢業(yè)生代表發(fā)言了，柳生打了兩個電話過來催，分不出神去接，只能是又加快了速度。

從正門拐了個彎，我抄近道跑向后臺，柳生正拿著演講稿在入口處等著我。

「岡田，快點！」他稍稍彎腰將簾子掀起來，卷成桶一樣的稿子就像是接力棒一樣穩(wěn)穩(wěn)拍在我的手心，我在原地平穩(wěn)了兩下呼吸，他便抬手將我頭頂?shù)暮图绨蛏系臋鸦ò険鄣簦D(zhuǎn)身就要走上臺時我因為緊張而把右手握成拳，有熱度的手心貼住我的手背輕輕拍了兩下，我回頭看過去——

是柳生一如既往最是信任的眼神。

將稍稍留長的劉海梳在一邊，站在臺上的最中央處，我抿嘴深呼吸，接著雙手放在身子兩側(cè)彎下腰向著全體高三年級畢業(yè)生鞠躬。

「這是最后一次和各位在這裏相見了，我是畢業(yè)生代表，來自三年a組的岡田早苗……」

聲響透過話筒經(jīng)過電線穿過空氣好像在我的頭頂漂浮著，我的耳朵裏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長久以來在臺上演講的次數(shù)已經(jīng)足以讓我習(xí)慣這樣的轟鳴聲，可是還是無法克制雙手就要開始顫抖的事實。

「……我明白這是一個要談?wù)撘院蟮膱龊希俏腋胝勔徽劇含F(xiàn)在』，每一個現(xiàn)在會在下一瞬成為過去，下一個未來又會在此刻成為現(xiàn)在，『現(xiàn)在』永遠都是最好的時刻。那么，在說出最后一句再見之前，至少再讓我們擁有一次『現(xiàn)在』……」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jīng)把講稿放了下來。

「……這三年真的非常感謝大家。」

最后的「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幾乎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回到后臺時柳生并沒有等在那裏，我想著去找他的同時卻發(fā)現(xiàn)柔道部的后輩們齊齊站在禮堂門口等著，剛接過部長之位的學(xué)弟捧著一大束鮮花遞過來，說是部員們的心意。然后又是越來越多的同學(xué)跟后輩團團將我圍住，已然記不清自己在多少本畢業(yè)紀念冊上簽了名字，也記不清和多少人合了影，唯一記得的只有那束花的花粉惹得我有些想要打噴嚏。

在簇擁中我試圖喘口氣，與我境況差不多的柳生也正站在人群中，我抬起頭，他回過身，如此便剛好對視。

——逃跑吧。

微皺眉頭我以眼神示意，然后踮腳大聲喊：「快看，幸村在那兒！」

趁著眾人被神之子吸引了目光的一瞬間，我憑借絕佳的運動神經(jīng)立刻尋得空隙退了出去，只是才退到外層其他人便反應(yīng)過來，我下意識地選擇了拔腿就跑。

「柳生，這邊！」

左手抱著花，我伸長右手抓住柳生的胳膊，將他從那群熱情的學(xué)妹中順利解救出來。

穿過林蔭道的時候還是我在領(lǐng)著他跑，而剛繞到游泳池后他就已經(jīng)反手牽住我跑在了前方，風(fēng)吹過他的頭發(fā)露出側(cè)臉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很少能看到他的背影，大多時候都是他在我的身后。仁王和我說過他們的默契是雙打練習(xí)中磨合出來的，但平時看起來反而是我跟柳生更像是滿分拍檔。

默契是玄學(xué)，反正我說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