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倫沒有出聲，卻用行動回答了希文。
他的齒縫微張。
鋒利的犬牙忽然咬住擠入的指尖，濕熱的舌抵了上去，然后在希文的註視下，一點一點將那根手指推出唇間。
唇角帶了點水漬。
處于劣勢的蟲子直勾勾盯著居高臨下的雄蟲，蔚藍(lán)的眸中是掩飾不住的野勁與挑釁。
這樣的野性的確像沃倫·克林頓，然而他的屈服與順從卻叫希文再次微瞇起眼。沃倫并不是只容易屈服的蟲，為了一名副手會做到這個地步？
金發(fā)棕眸的雌蟲面孔閃現(xiàn)在眼前，希文的唇角勾出點冷笑。他打量著眼前跪伏的蟲，問：
“你的姿勢擺好了嗎？”
聽到這一句，沃倫的身形僵住了。垂落的眸隔絕了從上方試探過來的視線，只露出手背上隱現(xiàn)的青筋。
“希文，你不要太過分。”細(xì)碎的黑發(fā)遮住了沃倫的神色，嗓音隱怒嘶啞。
“看來，你還沒學(xué)好怎么當(dāng)一名雌奴。”
雌奴禮儀沒有通過。
希文勒令沃倫繼續(xù)跟著貝拉學(xué)，直到學(xué)會為止。
緊閉的書房。
“……我按照你方法，派我們的蟲去黑市流出沃……你的雌奴的信息，果然勾到了他的同伙。那只叫‘米婭’的雌蟲，似乎以為沃倫并沒有死，一直隱藏在黑市打聽沃倫的下落。”
鮑爾斯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了出來，“那只蟲有夠狡詐，在發(fā)現(xiàn)不對勁后立馬逃竄到混亂區(qū)。甚至以周圍的蟲民做要挾，幸好我們的蟲早有埋伏。”
“真是群該死的星盜。”鮑爾斯唾棄道。
希文沒有發(fā)表意見。
他姿態(tài)隨意地倚在椅中，單手撐著下顎，祖母綠的眸子盯著眼前的投影。
投影裏的蟲，并不是正在與他通話的鮑爾斯。
而是大廳裏跟著亞雌，忍辱負(fù)重跪伏在地的沃倫。他似乎下定了與副手見面的決心，順從地學(xué)著羞辱般的雌奴禮儀。
希文的視線掠向沃倫的臉，蟲子垂著頭大半的神情被隱入死角。緩慢地，希文的手指敲了敲下顎。忽然出聲，“那只雌蟲招出什么來了？”
鮑爾斯回答，“嘴硬得很，怎么刑訊逼供都不開口。”
敲打的動作停了下來，希文盯著投影裏的沃倫，祖母綠的眸子閃過暗光，“我會制造機會讓那只雌蟲見到‘沃倫’，讓軍部做好準(zhǔn)備。”
聽聞鮑爾斯一怔，后笑出聲，“還是你有辦法。”
隨即又問，“你能確保那只雌奴聽話嗎？配合好我們。”
投影中跪著的沃倫已經(jīng)偷偷坐了下來，希文的唇角噙起微妙的笑，緩緩道，“那就測試一下他聽不聽話。”
誰能逃出希文的手掌心？
鮑爾斯砸嘴，說到雌蟲又想起另一件事。他道，“皇室宴會可以帶一位雌伴，作為軍部的上將我希望你帶米迦勒，但雅各布主蟲一定會要求你帶上那對雙胞胎。”
選擇米迦勒等于投向軍部，帶上雙胞胎是靠攏貴族。
希文的每一個選擇都意味著算計，每一個選擇的背后都牽動著軍部和貴族間的制衡。
鮑爾斯問，“今晚，你會帶上誰？”
希文的眸色淡淡，沒等鮑爾斯問出答案就直接掛斷了通訊器。他走出書房，進(jìn)入大廳就瞧見了那只蟲子的身影。警惕又狡猾的蟲子在瞥見他的瞬間，從原本坐在地上猛地挺起了腰，跪立起來。
“大人。”貝拉出聲。
希文微微頷首，走了過去。軍靴停駐在沃倫的面前，沃倫垂著頭無視著希文的到來。希文微彎了腰，鉗起沃倫的下顎。他的唇角噙著笑，笑意不達(dá)眼底。
“雌奴守則第三條。”
沃倫張開獠牙，直視著希文。希文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少了投影的死角，這只蟲子的怒意清晰立體起來。他打量了幾秒，再次出聲。但這一次，不是對沃倫。
“貝拉。”
貝拉瞬間明白了希文的意思，回答道，“雌奴守則第三條：無論何時何地，見到雄主時必須跪伏問好。”
“聽清楚了嗎？”希文盯著沃倫的眼睛。
他從蔚藍(lán)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光鮮亮麗，高高在上。
無數(shù)暗色華麗的紋路將他囚禁在蔚藍(lán)的冰川中，試圖將他束縛吞噬。希文的眸色淡淡，鉗著沃倫下顎的手不自覺用力。
沃倫的眉皺起。
被迫使著抬眸，望進(jìn)了希文的眼中，隱忍道，“……雄主好。”
話落的瞬間，希文看見紋路被扭曲，冰川破裂。
他輕笑了聲。
俯視著沃倫道，“去換衣服，半個小時后跟我出去。”
沃倫并不知道希文的意圖，但一旁的貝拉卻察覺到了。看著希文背影的眼中有些不敢置信，緊接著是深深的擔(dān)憂。
晚七點，皇室的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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