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隱約看到了白色的晨霧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同樣顏色的影子。

那是一個穿著白袍的少女，沿著被妹紅自己每天巡邏踩出的小路，朝著自己迎面走過來。

她從未見過這個少女，相比之下那個妖怪賢者八云紫造訪村子的次數(shù)還比較多一些。莫非是妖怪？妹紅立刻繃緊了神經(jīng)。

“站住，你是什么人？”妹紅停下了腳步，厲聲喝道。

“……”來者拂開濃霧，瞥了妹紅一眼，“哦，是你啊。”

“你認(rèn)識我？”妹紅倒是楞了一下。

“嗯……”白袍少女有些心不在焉。被死亡拋棄的人，剝離了自己凡人本質(zhì)的人，不死人，無命者……在看到妹紅的時候，她的心裏忽然就涌出了這一大串的稱謂。她似乎是忽然對妹紅有了不小的興趣，沖她眨了眨眼睛，“雖然對你很感興趣，但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知道去神社的路怎么走么？”

“神社？朝這邊一直走就到了……”妹紅下意識地指了一個方向，“你去神社做什么？”

“去神社還能做什么？”后者白了她一眼，“好啦，我要走了。”

“你這家伙，不會是想對那個巫女出手吧？”妹紅的眼睛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她抱起胳膊斜眼看著白袍少女，“妖怪們的賢者不會放過你的。還是省省吧。”

“妖怪們的賢者……”少女輕輕重覆著，似乎在咀嚼著這幾個字，“那位賢者，有做些什么嗎？——或者說，我換一種問法，你所知道的這個賢者，是個什么樣子的人物？”

“啊？你問那家伙？我只是知道那個家伙和這裏的巫女關(guān)系還不錯，剩下的就沒別的了。”妹紅怔了一下，撓了撓頭，這么回答道。

“哦，那么打擾了。”少女輕飄飄地點了點頭，一臉淡然地從妹紅的身邊走過。

“餵。”轉(zhuǎn)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妹紅忍不住開口叫道。

“還有什么事？”少女連頭都沒有回。

“你小心些。這附近的妖怪們現(xiàn)在很不安分。還有可能碰到鬼。”不知道為什么，妹紅下意識地警告了她。

“那些家伙……”妹紅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只能聽見她冷笑了一聲，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隨后，少女就消失在了晨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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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著頭頂上已經(jīng)斑駁掉漆的朱紅色鳥居，薇奧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望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那個小小的、已經(jīng)有些殘破的神社。當(dāng)她進(jìn)入神社的內(nèi)室時，看到的是用手肘支著地面，撐著腦袋斜躺在神像前，背對著自己的巫女。

“這樣不會被神明認(rèn)為是大不敬么？”凝視著這個巫女的背影，薇奧拉輕聲開口。

“在我心裏，我是端正嚴(yán)肅地跪坐在蒲團(tuán)上的。如果你沒能察覺到這一點，只能說你真是不聰明。”巫女懶洋洋地回答道，仍然沒有轉(zhuǎn)過身來的意思。

“我見過你。”沈默了片刻之后，薇奧拉繼續(xù)道。

“我也見過你，而且不止一次，龍神大人。”博麗輕聲答道，“你終于肯回來了？”

“……是啊。”

“也好。等待對于哪一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你也好，紫也好。”博麗懶懶地?fù)芘艘幌伦约旱念^發(fā)，“那么你準(zhǔn)備怎么辦？哦，不，不對，這個問題不該由我來問，因為這個世界是你的。”

“……我并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創(chuàng)世神。”薇奧拉忽然道，聲音中有一種莫名的輕松感，“我放任紫去做這件事——你知道我所說的是什么事——因為我知道她做不好。這并不是一個負(fù)責(zé)任的做法。而一切由我開始，也必將由我來結(jié)束。”

“你現(xiàn)在看起來才有一點神的樣子。”博麗坐起身來，調(diào)轉(zhuǎn)身體面向薇奧拉，冷艷的臉龐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不過你來找我是想做什么？”

“和紫比較熟稔的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薇奧拉平靜地答道：“我希望你告訴我。”

“你為什么不去問紫，為什么不去問你的女兒，不去問那些妖怪們？”博麗隨手扯過一個蒲團(tuán)丟在薇奧拉面前，后者理所當(dāng)然地坐下之后，這么回答道：“這個問題還需要問么？因為你是人類啊。我想知道，在人類的眼中，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村子裏也有很多人類——”博麗皺起了眉頭，故意拖長聲音，而還沒等她說完，薇奧拉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和他們不熟。”

“……”博麗的神色看起來有幾分惱怒，“你還真是一位難伺候的神明。”

“什么樣的神明有什么樣的巫女。”薇奧拉的表情十分從容。

“我可不是你的巫女……”博麗嘆息了一聲，“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這個世界現(xiàn)在龍神不出面，鬼族開始不斷擴(kuò)大自己的影響力，差不多已經(jīng)有無冕之王的那種感覺，天狗和河童那兩家被弄得一團(tuán)糟，而紫則在不停地想方設(shè)法約束鬼族，但是效果都不太好。最重要的是，人類的生活也受到了威脅。這樣子你滿意了？”

“多謝。以及，我還有一個請求。”薇奧拉默默地點點頭，伸出右掌，掌心之中一點熒光若隱若現(xiàn)，“不管我和妖怪們怎么樣，這個村子裏的人類們是無辜的。所以我想拜托你保護(hù)他們，維持人類與妖怪之間的平衡，請你收下這個吧。”

博麗凝視著薇奧拉掌心的一星微光，沈默良久之后將自己的手掌蓋在了她的手上。

“我答應(yīng)你。”她說。

200、天象萬變（上）

更新時間2014-11-30 21:16:52 字?jǐn)?shù)：3735

現(xiàn)在并不是下雨的時候。

但是卻下了雨。

而且還是遮天蔽日的豪雨。

現(xiàn)在也并不是黑夜。

但太陽的光輝卻被黑幕般的烏云徹底吞噬殆盡。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此時的八云紫，正在太陽花田的洋館裏。